她做了一个很疼的梦。

梦里，她好像是菁华，又好像是她自己，手里的刀又变成了一把古铜剑，她面前的背影，从扶桑变成了另一个人。

‘你该死！’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漠绝情，锋利的剑毫不犹豫地贯穿了眼前人，鲜血飞溅，那是热的……

‘做得好，小东西……’男人低幽带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苏乔猛地睁开眼睛。

突如其来的天光有些刺眼，她不适应地抬手挡在眼前，缓了两秒才适应。

苏乔转了转眼珠，眼前是全然陌生的地方，可她身上盖着沈修瑾的外套。

沈修瑾……

苏乔察觉到一只手好温暖。

她侧了下头，垂眸看去，就看见男人的头顶，偏黑硬的发质，上面有两个小旋。

这样的人，通常会很聪明……

苏乔走神地想到了沈修瑾书房里，那三面墙的书……在回到沈家以后的这七年，到底累到什么地步，才能只用七年的时间，填补中间十四年的空缺，甚至做得比其他人更好？

她心尖忽然如同针扎般刺痛了一下。

鬼使神差地，苏乔伸出手，摸了摸沈修瑾的头。

几乎就在她碰到他的瞬间，原本趴在她床沿熟睡的男人猛然抬起头。

他爬满血丝的猩红眼底让苏乔怔了怔。

他好像，很担心她……

“你一直，守着我么？”

意识到她眼神里的讶异，沈修瑾极快地收敛情绪，松开了一直握着她的手。

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他就在这里将就着守了她一整夜，甚至苏乔要靠睡眠恢复灵力和状态，他维持一个姿势不敢动，怕吵到她。

但她看他的眼神里，只有惊讶和不知所措。

他的小玫瑰没有七情，太重的感情，只会吓到她。

而他，在有把握将人完全留下来之前，不准备打草惊蛇。

“你还挺自恋。”沈修瑾忍着不适站起身，开口，嗓子有点哑，“我刚过来，想看你死没有。你抓着我的手不放，我就留下来坐了一会儿。”

苏乔：“……哦。”

嘴巴又毒又刻薄。

这才是沈修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