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利驾马过来,又是一刀砍向李崇光的胸口,李崇光用剑身来挡住,这一格挡,震得辅助作用的右手发麻。
“这颉利的力气果然了得,难怪能一统三大部落,压制唐军。”李崇光暗自思忖,只能找出他刀法的破绽,又不能伤他性命,自己右手残废,看来甚是困难。
正思间,颉利可汗又是一刀砍来,李崇光用左手持剑,与其缠斗,二人战了三四十回合,李崇光精疲力尽,颉利可汗也没占到便宜。
颉利毕竟年过五旬,又战了二十回合,开始喘气,李崇光奔波了一天一夜,也渐渐体力不支,他看到颉利可汗喘气之时,一个飞身,直接扑向颉利,颉利惊出一身冷汗,李崇光早已拽到自己,将自己一起拽下马来。
李崇光又连续扑向颉利可汗,二人在地上缠斗,一齐滚到大路旁边的坡下。
二人各自滚了好远,李崇光被大树根拦住,而颉利体型庞大,冲击力强,一路继续往下滚,眼看就要落到大河之中。
李崇光挣扎爬了起来,向下坡奋力跑过去,要救那颉利可汗,眼看颉利可汗就要掉下深水,李崇光一个飞身,左手抓住颉利的背部衣服,右手抓住竹竿,硬是将已经半个身子掉下去的颉利,旋在半空。
颉利可汗这才慢慢苏醒,他看着眼前这情形,又注意到李崇光抓住竹竿的右手腕,硕大的伤痕,便挣扎着说道:“你右手有伤,抓不住就放开我吧?”
“这伤,也是拜你所赐,吐谷浑的部落,洗劫碛口镇,将我的右手经脉挑断,今天为了救你,再断一次!”李崇光咬牙说道。
此刻,已是脸色苍白,口干舌燥。
“你休要胡说,我突厥与吐谷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洗劫我的百姓?”
“你连国家都保不住,你的盟友又怎么会善待你的百姓。弱国无外交,亡国无幸民!”李崇光喘着气说道。
“弱国无外交,亡国无幸民!真是我颉利害了我的子民?”颉利忽然神情落寞。
“饿殍千里,历历在目,外族入侵,身临其境,只有你们高高在上的人,听不见,也看不到!”
“唉!我愧对他们!”
颉利开始伤心起来,他看着挣扎又痛苦的李崇光,说道:“孩子,你放开走吧,让我用死亡,来向他们赎罪!”
李崇光摇了摇头,“只有你能求太上皇和陛下,给突厥的百姓施恩,太上皇对突厥的怨念未解,而你是那把钥匙!”
颉利点了点头。
忽然岸上传来一阵马蹄声,一群人吵吵闹闹在路边停了下来。
“这是崇光大哥的马!”
“还有颉利可汗的!”
“快,四处找找!”
……
李崇光听到了声音,脸色露出了一丝笑容,“有救了!”
岸上下来搜寻的少年军走了下来,看见李崇光和颉利可汗,大声说道:“快,崇光哥在这儿。”
伴随着少年军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和身影,李崇光累倒昏睡过去,一下子没有了知觉。
再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崇光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初九,他下意识地问道:“这是哪里?”
初九见李崇光醒来,连忙跑过来,仔细打量着李崇光,她用生硬地汉语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初九?”
“是我,少爷!”
“我在哪里?”
“在家里!”
“睡了多久了?”
“四天四夜了,你发了高烧,我去找夫人,告诉她你醒了!”
初九说完,一溜烟儿就跑了出去。
李崇光仍然感觉头昏脑胀,四肢无力。他尝试着抬起自己的右胳膊,却发现右手腕已经毫无知觉。
李崇光大概猜到了,这右手腕已经在没有治愈的可能性了,心里一阵苦闷。
红拂女和李靖很快就赶了过来,他们看着病重的李崇光,心里落下了一块石头。
红拂女说道:“谢天谢地,崇光终于醒了。太医说你要是再睡下去,就这辈子别想起来了。”
“颉利……颉利可汗呢?”李崇光问道。
“颉利已经被安排住在太仆,后天陛下在顺天楼见他!”李靖说道。
“那就好,老先生,请你保住他的性命,救救突厥那些可怜的百姓……”
红拂女说道:“天可怜见,你这条小命先保住再说吧。你私自调动了天策府的羽林军,现在那些跟你义父政见不和的人,都在参你和赵王。”
李崇光笑了笑,“我本不是为官而去,也不是为财而来,赵王有太上皇护着,我们都输的起!”
红拂女也无奈,“先不说这些了,陛下来看过你,你知道吗?”
“什么?大唐皇帝?”李崇光听了,大吃一惊,差点就使上了劲儿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