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侯代序甩了甩身上的积水,径直走下台离开。
巴桑俊见侯代序走了,心里憋的一口气这才松了下来。
“你小子今天让我刮目相看啊,原来深藏不露!”李崇光扶着巴桑俊下来。
主家让随从立刻过来给二人撑伞挡雨。众人回到了神兽居,李崇光也随他们来避雨。
巴桑俊从后院换了身干衣服出来,又送了一件吐蕃的珍贵皮衣给李崇光,让他把外面淋湿的衣服换下来。
李崇光穿上这全新的皮衣,暖和又舒适。
“少东家,二楼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备下了酒宴,朱邪尚云也让人替他包扎了伤口,已经在楼上了。”主家对巴桑俊说道。
“好,李公子,咱们去楼上喝一杯!”巴桑俊搭着李崇光的肩膀,就往楼上走。
二人来到楼上,见到朱邪尚云坐在了窗前,靠着栏杆望着窗外的夜雨发呆。
“朱邪兄,你伤势也么样了?”巴桑俊上来问道。
“谢巴桑关心,箭头刚刚取出来了,应该没大碍!”朱邪尚云说道。
“直娘贼的!这侯代序也太阴险了,我打了三年擂台,都没有见到给人放冷箭的!”巴桑俊又是一头的火。
朱邪尚云摇了摇头,“也怪我要跟他比试兵器,不过这一树梨花压海棠,雪中惊弦照夜马,名头不是虚传,巴桑,你以后跟他比摔跤还可以,但是比起兵器,恐怕你占不到上风!”
“嗯,我会小心。对了,李公子,你说你之前跟这个侯代序交过手?”巴桑俊问道。
李崇光笑了笑,“这个说来话长了,朱邪兄,不如一边喝酒,一边让小弟讲来?”
“好的,巴桑,你还没给我介绍一下这位李公子呢!”朱邪尚云对巴桑俊说道。
“哎呀,他可是大名鼎鼎的代国公李靖家的公子啊,李崇光,我刚认识的兄弟!”巴桑俊来了劲儿。
“哦?居然是大唐军神的公子,难怪看上去就与众不同!”朱邪尚云说道。
“哎?什么叫与众不同?他跟我哪儿不一样了?”巴桑俊反问道。
“哈哈哈哈……你啊!”朱邪尚云笑道。
三人坐在一桌,丫鬟上来斟酒,李崇光便把碛口镇黑龙庙村斗侯代序的事情,跟他二人慢慢说来。不一会儿主家过来,见了朱邪尚云狂饮酒,便说道:“朱邪尚云,你刚刚拔出了箭头,要调养,不能喝酒!”
“哎!先生,我朱邪尚云,漂泊数年,无依无靠,今天结识了巴桑和李公子,高兴着呢?这伤口嘛,酒喝够了,它就不知道疼了!哈哈哈哈……”
巴桑俊和李崇光也跟着大笑起来。
“不行不行!我巴桑俊,来长安三四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开心过。我有个想法!”巴桑俊忽然站了起来,摁住一坛酒说道。
“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就说!”朱邪尚云有些微醉。
“我想跟两位,结为异性兄弟,我们虽然民族不同,习俗不同,背景身份不同,但是我们吐蕃人,喜欢就是喜欢,憎恨就是憎恨,有什么说什么!”巴桑俊借着酒劲说道。
“好!我朱邪尚云,一身武艺,本来想给母国效力,不想部落被吞并,族人被驱敢,孤独无依!今天若是能跟两位结为异性兄弟,这辈子都知足了!”
二人看着李崇光,只见他一脸愁容,酒喝够了,双眼泛红。听着巴桑俊和朱邪尚云的话,内心彭拜而激动。
“我李崇光,牧农之子,国灭为奴,到了长安,右手残废,如同废人,两位待我真诚,我自然待你们如兄弟!”
“唉,崇光兄弟,你来了京城,也被李靖收为了义子,其实已经圆满了,你开心点,以后有用得着你朱邪大哥的事儿,在所不辞!”
朱邪尚云安慰李崇光,巴桑俊大喊一声:“管家老爷子,帮我设香炉,我要跟两位结拜为兄弟!”
“哎,弄香炉是哪儿的规矩?我们三个,来自三个民族,这些虚的礼节就算了!干了这杯酒,我朱邪尚云,二十三岁,以后就是你们的兄长,但凡有难,必然相助!”朱邪尚云举起一杯酒说道。
“爽快!大哥,我李崇光今年十三!巴桑俊,你呢?”
“我十四,大你一岁!”巴桑俊得意地笑道。
“好,你是二哥,我是小弟!”李崇光说完,直接喝完一杯酒。
“好!三弟,哈哈,爽快!”说罢,喝完一杯,直接砸了酒杯,“今晚不醉不归!”
朱邪尚云又喝下一杯,躺下说道:“想不到我朱邪尚云,今生今世还能有亲人在世!快哉!”
只有李崇光忽然眼角泛红得厉害,听得“亲人”两个字的时候,鼻头一酸,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巴桑俊和朱邪尚云大惊,朱邪尚云撑着半条腿靠近李崇光,问道:“三弟,是不是有什么难事了?”
巴桑俊也急着问道:“是啊,崇光,什么事情这么伤心?”
此时楼外风雨更急,雨水打遍栏杆,正是秋雨急,夜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