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抱着琵琶琴箫挨个上来,搭配着混合奏乐。四人边饮酒边听乐,好不惬意。
这年头的白酒没有后世那么烈,不过喝多了上头特别快。醉红眼圈的孙耗子早就瞪着他的贼眉鼠眼不断的往倌女们身上瞟。出身土豪的付广月更是肆无忌惮的老盯着弹琵琶女。
彭鹏的形态也没好到哪去,却假故矜持,“合乐太吵,还是单奏好听,一人挑一个点乐多妙啊,要不赵天你先来?”
赵天在后世有啤酒小王子之称,酒态此刻比三人强些,从众倌女脸上一一扫过,思虑了一下,坏笑道:“就你,吹萧的那个坐我这边来,小爷我最爱吹箫!”
接下来一人选了一个,挨个坐在三人旁边。
酒桌上形式一下子发生了变化,距离近了,美没了!几个正涉青春的少年,如此近距离接触异性,心里犹如小鹿般乱撞,手脚开始不老实起来。
赵天也是正常人,虽不是登徒浪子,但绝不是君子,诱惑是禁不住的,嘻笑道:“小姐姐这双手葱花般嫩,小嘴也长的玲珑可爱,吹箫技术一定一流吧?”
女子可不懂吹箫的后世暗语,躲开赵天的咸猪手娇娇的回道:“看小公子也是个读书人,还请怜惜责个。”
“看你大不过我两三岁,听口音囗外人?”
说道身世,似乎勾到此女子伤心处,玉泪垂面:“奴婢万蓉蓉,乃犯官之女,家父大宁书办,因战事粮草疏忽全家发配,父亲充军锦州至今音信全无,奴家上月刚从教坊司出身卖到迁安来,母亲不忍受辱早已自缢…”
关外此时频频用兵,尤其是萨尔浒之战失败后,大明在关外的形式发生了变化。小战不间断,若是朝中无人保,吃个败仗问责抄家一批官员很正常。充军发配的更多,往往都是充往锦州广宁等最前线。
赵天暗自叹气,都是旧社会的恶瘤,这年头犯官发配要牵连全家,女眷要投教坊司充官妓。明明是出身大小姐的沦为娼妓,被卖来卖去为奴的比比皆是。越是出身好的越糟人哄抢,因为身子清白的女奴比赎妓名声好。教坊司就是最大的卖奴场所,因为它是官办,名正言顺还给出手续,琴棋歌舞调教一番就出卖。从教坊司出来的人终身为奴,掌管她们命运的是卖身契,主人是好是坏全赖看上天。被好的年轻人家买走做妾做婢的是烧了高香,但也不乏还有伺候的是个六七十岁的老棺材瓤子,最惨的是沦落红尘。
这家倌主没逼万蓉蓉等接客只卖艺就算已经不错了,想来是等待合适机会赚大的,让她们亮相卖唱专等冤大头。若是有谁看上了哪个,不被敲一大笔怎会出手?这类悲情故事最爱发生在穷书生身上,结局却往往是两厢情悦到头来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