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放着现成的路子不走?”
“…?”
“爷爷在直隶按察使司好歹也是名佥事,何不去封信~”
赵金云摆摆手,“你不懂你爷爷,他是被东林党害得恨之入骨,早就传书拼命反对我与卢知府走近,我怎忍心让他老人家豁脸皮~”
“迟则生变,父亲不能再等了,按理说走知府的路子比冯同知好使,若两条路都不方便走的话,我建议父亲考虑接近一下许镇守!”
赵金云不屑,“为父岂能与阉人…”
“老顽固!”赵天气得打断,语气有些重,“名声就那么重要?阉人怎么了?要学会变通!”
“放肆!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赵天心里叹息,怎就不知道灵活运用呢?太监是没根的人,贪财是最大的缺点,最容易打动,绝对比与知府、同知等好打交道。只是这个年代的读书人,一提到太监,偏偏爱那么不屑,总是透着股子清高的味道,腐朽。
话不投机半句多,对于捉奸的事赵天更是懒得管,自己的绿帽子自己去摘,便起身告辞道:“孩儿还要去温习功课,父亲早些歇息!”
临走前终是没忍住,收住已经跨出门坎的腿,望着父亲,指了指李氏的背影,抛给父亲一个不一样的眼神,“留心些!”
点到为止,至于父亲能体会多少,让他自己去琢磨。
按下万蓉蓉在柳姨娘处安顿不提,两日后,也就是府考前的第三日,众人结伴前往永平府。
永平府在前朝时称永平路,朱元璋改路为府,府衙照样坐落于卢龙。
由北向南的滦河和青龙河进关后在卢龙城西不远处汇合,然后向南经滦州、乐亭入渤海。卢龙城再向东过抚宁卫就是山海关。这里四通八达河网密布,是京东关内的唯一重镇,其繁华程度远非迁安可比。
府考还三日,赵天一行六人在天黑关城门前进城,寻了无数家客栈旅馆均暴满无房位,无奈之下只有先寻一酒肆打尖儿犒劳一下自己的脾胃。
“真是邪门了,全府的学子有那么多参加府试的吗?居然占满了所有的旅店!唉,录取才五十个名额,悬啊,我看我要白来,真不如在家坐等捐个监生!”付广月不断的发牢骚。
老纪头往日里吃顿饱面就算好的,自从搭上赵天等人的线后,这几日蹭吃蹭喝竟是和众人一起享受。现在他手里拿着酒杯,嘴里啃着羊棒骨,“莫要扰乱军心,我昨日摇卦占卜了一下,预感我们六人都会高中。”
“又来了,你少胡咧咧!”
老纪头出声,总爱招来大家的讽刺。
赵天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道:“纪兄若是对文章也如你的卦术那般用功就好了!”
“唉!”老纪头自己叹了口气,“我也自知沉迷钻研这八卦之术耽误了我的学业,否则早就考有功名在身。只是这次,我真有预感,我们都会高中!全部!”
“得了吧你!”孙耗子摇头道,“谁有多少斤两自己都知道!”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你先算算我们今晚哪里能过夜吧,眼见就要下雨了,总不能睡在大街上吧!”
“嘿嘿!”老纪头坏笑,“我还真知道现在哪里能有客房留我们过夜。学子们虽然挤满了各个客栈旅馆,但有一个地方不会满!”
“哪里?”
“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