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看来你还是不懂世道多艰啊。你不知道这邺城曾经是何等模样，在袁绍治下，达官贵族可以随意支配穷人，奴役穷人，穷人连口吃食都得靠施舍，有时候十天半月都未曾吃得上一口！”

“穷困的百姓，只能去挖野菜，啃树皮，城外的林子据说连草皮都被啃了一空。甚至有的百姓，为了不被饿死，竟然易子而食！”

“若不是丞相痛击了此等恶贼，邺城百姓如今仍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想想，丞相的恩情，岂能不抱？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不过是征召你入府侍候，不但吃喝不愁，还有饷银让你养活家人孩子，你却推三阻四，抗命潜逃！”

“说的不好听点，你就是忘恩负义！让人觉得邺城的百姓，都是如尔等般不思知恩图报的卑鄙小人！”

华歆不愧是官字两个口，忽悠的言语那是张口就来，大帽子随便乱扣，

还别说，这一番话要是对付那些精明狡猾之徒，一点用都没有。可对付淳朴的百姓，那是相当凑效。

邓娘子就被唬得一愣一愣，呐呐不知如何言语，“这...这。”

她知道华歆说的是大实话，因为那曾经都是她经历过的！

从家乡逃难出来，带着幼小的稚儿，一路逃到邺城，途中不知吃了多少苦，更是有不少难民希望跟她易子而食。

曹袁大战，曹操战胜了袁绍，解救北方百姓于水火之中，不但开仓济民，还分发田地给应招入伍的家庭，不少百姓都感激曹丞相，家里给丞相立了长生牌。

“民妇，民妇并非忘恩负义，民妇只是不愿再嫁。”邓娘子终于还是说出了心里的实话。

华歆心里暗笑，原来是个愚妇，到底还是见识浅薄，容易被糊弄。

当即，华歆就换了一副脸孔，正气凛然又带着悲天悯人的意思，“你以为让你进去丞相府当丫鬟就能当上夫人？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当今天下，想嫁人丞相府的千金小姐，黄花闺女，不知凡几，怎么轮都轮不上你吧？！”

“但是，你若真有那福气，被贵人看中，那不是祸事，而是天大的幸事！曹丞相家开枝散叶，事关天下黎民百姓的福祉。曹家势力越大，解救的百姓便越多，男儿入伍百般征战沙场死，你们女子就不懂得牺牲小我，成就天下黎民百姓吗？”

“如果人人都是你这等想法，只顾着自身，那这天下将会何等苍凉荒夷，百姓还如何能好好过活？不是被像袁绍那些恶官给害死，就是被饿死！”

这等言语，若是叫黄子健听了，肯定啼笑皆非。

这天下百姓，过得幸福或凄惨，跟她邓娘子屈不屈服委身侍候，完全没有必然的联系嘛！

曹家开枝散叶，更是与她邓娘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难不成没有她邓娘子，曹家就找不到女人生娃了吗？

可笑至极！

不过邓娘子只是个普通百姓，哪有这等思量？在一旁的官员附言劝说时，心里防守已然松动，

只见她小心翼翼询问道：“真的...只是当丫鬟吗？”

话音落罢，

华歆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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