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海归。
原本回来要做经理的,阴差阳错做了沈潮生的手下。
至此,他甘愿为沈潮生卖命,只因那个叫陈白的二货。
贺尧总是会卖萌装出一副小受的样子,扑闪着两个眼睛。
贺尧也会在关键时刻转转眼珠子,立刻想出好主意。
贺尧也会在沈潮生要赶陈白走的时候,跪在沈潮生面前,求他让陈白留下。
贺尧会在王叔生病,沈潮生要捐肾,陈白要代替他的时候,默不作声捐出自己的肾。
他会捐了肾之后,在陈白面前掩饰自己的咳嗽,若无其事陪他喝酒,喝到天亮不醉不休。
他会在得知贺治腾是人贩子的一员之后,暗中打探出江春和的下落,二话没说告诉江北渊这个消息,让江北渊去救人。
“回来!你他妈地给老子回来!”
陈白的手背锤得鲜血淋漓。
“我想要做一只受。”
“兽?兽有什么好的?”
“那我要做一只攻。”
“公?你不已经是公了吗?”
“哈哈小白,你真可爱!”
陈白痛得入骨,他根本就不可爱。
他想起贺尧在他为兄弟大柱的牺牲哭泣时,将他背起来,语重心长叹息一声。
“小白,你现在终于是良民了。”
那日贺尧的仰天叹息,里面充斥着很多复杂的感情。
或许就是从那天开始吧,陈白觉得,他真的把贺尧当兄弟了。
现在他兄弟走了。
就跟失去大柱那天一样,那样无助,悔恨,愧疚!
这个傻子,为什么要送死!
为什么要选择这一步!!!
陈白只能痛苦地捶打着墓碑,呼唤着他回来,回来!
一旁的沈潮生也悲恸不已。
他的眉紧紧皱着,墓碑上的男孩在对着他笑。
正如某一天,贺尧吊儿郎当地走到他办公室,把玩着他桌子上的江春和的相框。
“沈三,你可真是深情啊,跟我爸一样。”
“你有话就直说。”沈潮生将相框夺了过来。
“哎,听说你会唱京剧,多才多艺的你教教我呗,我想给小白唱曲。”
“给陈白?”
“是啊,小白说他喜欢听戏,我要是学会了,我就天天给他唱。”
然而贺尧没学会。
京剧的腔调复杂,唱念做打各有学问,贺尧不是有天赋的,一天两天想要成才,怎么可能。
他原本还是想学的。
可是沈潮生走了。
江春和车祸之后,他就带江春和去郦城了,导致贺尧也走了。
……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靠在墓园。
下车的江北渊、江景明都来看贺尧。
江春和也来了,她叫着“沈潮生!”的名字,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多少天了。
感觉就像很多年没见他一样。
江春和的眼一瞬不瞬注视着这个面容憔悴,还有些胡子邋遢的男人,心深深地痛了,只知道狠狠抓住这个男人不松开。
“你要跟我离婚是吗!沈潮生你确定要跟我离婚吗!”
她的出现,让沈潮生僵死的心口,注入了鲜血,却于骤然之间又痛得锥心刺骨。
沈潮生拂开了江春和的手,强迫着自己别开眼,他看向杜振东,缓慢沙哑得开口,“带我走。”
“沈潮生你这个王八蛋!”
江春和将他给她的结婚戒指,砸到了这个想要逃脱的男人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