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王妃抹抹泪,叫了声,“萱儿~”满目感激地望着令萱,只把手伸得长长的。
令萱伸出手来,两双手紧握在一起。
“王妃…回来就好了…什么也别说了…赶紧把伤养好啊…”
胡王妃哪里肯依,委屈万分,嗫嚅着双唇,怨恨之情流于言表。
“此仇不报,我也活不安心!我要时时刻刻向菩萨祈祷,让这瘟婆娘,早下地狱!那高演也不是个好东西,恩将仇报,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卑鄙下流,天底下最恶毒的词,就是骂他们这对狗男女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菩萨长长眼,让他们早受报应吧!!”
胡王妃怒不可遏,双手合什,乞求起神灵来。
众人本是悲恨交加,见了胡王妃这般,又觉得甚是滑稽,一时哭笑不得。
令萱对这情景,似曾相识,心里唏嘘,叹道:“菩萨可以度心,若求事,终是不灵的…王妃诵经念佛是可行的,放下仇恨,才能修来正果啊!”
“等我报仇雪恨,再去修正果!”胡王妃哼哼连声,又抚了抚胸口,气道,“明日我就去见父兄,让他们准备好!既然菩萨不灵,真刀真枪,总会灵吧?夫君,你也准备好,选个黄道吉日,领他十万兵马,逼宫退位,让你来做皇帝!”
高湛又好气又好笑,骂道:“你这牛脾气不改一改,终是要再吃亏的!”
“我生来属牛,怎么改得了牛脾气?”胡王妃依旧满不在乎。
………………..
佛诞日,娄太后去了寺庙,斋戒半月,诚心礼佛,不问世事。
回宫之后,听到李祖娥被软禁之事,大为光火。
一来,因为娄太后与高洋的母子之情,自然延及到李祖娥身上,不愿为难她,二来,李祖娥可是开国皇后,纵然有错,也不当传于世人,知皇室家丑,三来,太后已然有命,依旧以皇后之礼相待,而元皇后却无视她的尊严,擅自主张,将昭信宫沦为冷宫,怎不让娄太后气恼?
娄太后当即命人,宣了元皇后前来,问个明白!
“前些日子,你刁难胡氏,哀家也没说什么,终究她言语有失,不成体统,也该吃几天苦头!至于李祖娥,哀家早以表了菩萨心肠,不追究她的罪过,你为何要逆我心意,把昭信宫改为冷宫,还将她禁足?”
元皇后撑着笑容,答道:“妾身一想到她要害我夫君性命,就恨之入骨!如今,妾身虽然废了她皇后荣禄,却依旧是吃穿不愁,太后也不必太为一个罪妇操心伤神了!”
娄太后本就窝着一肚子气,如今见她竟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当下便火冒三丈!
“放肆,哀家说过的话,便是懿旨,岂能任你随意更改!”
元皇后愣了愣,不肯失了皇后之威。
“可妾身已是中宫之主,难道要惩罚一个罪妇,都做不得主吗?”
娄太后似笑非笑,双眼直逼元皇后。
“从今往后,后宫由哀家说了算!”
元皇后听了这话,呆立当场,悲愤之情冲上心头。
“妾身是陛下册立的皇后,本当统率六宫,母仪天下,何故太后要夺我凤威,践踏我皇后之尊?”
“因为你是前魏遗孤!”
娄太后只一句话,便将元皇后刺得遍体鳞伤,半天没说出话来,屈辱的泪水夺眶而出。
“哀家本不想夺你皇后之威?可你为何要夺哀家太后之威?”
元皇后啜泣不止,凄然说道:“妾身知罪了…”
娄太后点点头,叹道:“哀家不得不防啊!我高家将你元氏一族灭门,你难免不会对我高家心生怨恨,行加害之事!你若仁心仁德,哀家倒可放心让你治理后宫,可是你的行径,已然证明你不是个心怀慈悲之人,哀家只能暂且替你掌管后宫了!”
元皇后抹抹泪,怏怏说道:“那便有劳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