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嗑着牙,怨道:“年盛之臣,大有人在,陛下何必偏偏遣派臣的岳丈远征沙场,敢问陛下之心,可有偏颇?”
高演摇摇头,依旧不愠不怒,语气很是平和。
“四弟多心了,若司空公不是你的岳丈,你必然不会出面为他请辞吧?呵呵呵,若说偏颇,你的私心岂不是更加昭然?”
高演这只笑面虎,温润面色却吐出犀利言辞,将高湛驳得哑口无言,一时语塞,愣在当场生着闷气。
司空公,胡王妃的父亲,他很明白皇帝此举,就是为了打压高湛的,可是,皇帝金口一开,便是圣旨,争执下去,必定只会自讨苦吃,只能无可奈何。
“陛下,为国效力是臣的荣幸,臣等父子二人,必会效仿斛律将军之忠心,为陛下分忧!”
司空公和陇东王躬身一拜,不得不受皇帝旨意。
高湛气得发抖,对高演的失望与怒火,尽显于颜表,无法掩饰。
他终于明白,为帝王者,必断兄弟之情,大行手足相残之事,方能安定于心,稳坐那把龙椅。
……………….
“高演这个混帐,他就是个笑面虎啊,比起高洋来,他更加歹毒~~”
胡王妃知道了父兄远征边疆之事,又悲又气,边哭边骂。
高湛面如土灰,早已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一杯一杯地喝着酒水,试图浇灭心中的怒火,却将火焰越烧越旺。
和士开看看胡王妃,又看看高湛,面色异常凝重。
“皇帝此举,和当初李祖娥之计如出一辙,殿下身边可用之人被排挤在外,无异于剪除殿下羽翼,让殿下处于孤立无援之境啊…”
高湛紧握着酒杯,苦笑道:“我与三哥自幼情深,没想到…待我最狠的人就是他…”
胡王妃擤着鼻涕,呼哧一番,骂道:“以往高洋当皇帝,虽然待殿下很是苛刻,可总是有缘由的,见得光的!这个高演,无缘无故地整我们,笑里藏刀使阴招,真是可恨之极!!”
高湛越听越气,越想越窝囊,一壶酒喝光了,恨也越深了。
“言而无信,过河拆桥,三哥啊,你怎么对得起我这个弟弟啊!!”
“人家早不把自己当哥哥了,你还当自己是弟弟呢?如今,你是他最大的威胁,是他最有力的敌人,你以为他还会顾及你们兄弟之情啊?”
胡王妃话粗理不糙,一语言明要害。
和士开缓缓点头,问道:“殿下,如今无人扶持,对殿下极为不利啊,好在段韶素来赏识殿下,殿下可得多与他往来,稳固往昔情意啊~~”
高湛听了,愁入心肠,不答话,摇摇酒壶,大叫道:“来人,添壶酒来!!”
蔓弱掀帘而入,应声说是,就要接过酒壶。
“不要再喝了,喝醉了还能说大事?!”胡王妃摆着手,一脸嗔怪,“蔓弱,不用你管了,你先歇息去吧!!”
蔓弱勉强一笑,说了个是,又退了出去。
高湛吐了口恶气,幽幽说道:“如今,你父兄都离了京城,还有什么大事好说?”
胡王妃一愣,随即悲上心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痛不欲生。
“是啊…我们胡家如今可是没用的人了…那你赶紧去拉拢段韶啊…”
高湛见她哭成了泪人,心有不忍,忙又安慰。
“你多心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听你的…明日我就去找段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