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樾容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竟淡然道:“你先冷静,这人……”
一语未尽,围观人群被撞开,十个六扇门捕快拔剑冲进来将他们三人围住。那捕头瞅一眼尸体,冲他三人厉声道:“祁某在附近办案,听此处喧哗,民众说此处出了命案,你们倒是让我抓个正着啊!”
“人是我杀的,和他们二人没干系。”钟吾焉抽出宋湘羽抓住的手,上前一步。
祁捕头背手上前上下打量她,耸肩笑道:“就凭你?我看你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如何杀人?”
钟吾焉木然道:“人就是我杀的,大家都看到了,跟他们二人没关系,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祁捕头耸肩低头在他们三人面前来回走,突然停在目光异常平静的朱樾容面前,瞪着他道:“是你杀的人?”
朱樾容勾唇一笑,竟挥起纸扇一语不发。
“人真是我杀的,和他没关系。”
朱樾容只是轻轻摇着那扇子,不紧不慢道:“人是她杀的,同我没关系。”
这句话确实是事实,可钟吾焉听着却只觉心凉如冰。这人本是朱樾容的仇家,这下因为他背上了人命,竟换来他这般的冷漠。朱樾容,果真不是面上那个温文尔雅的君子。
朱樾容,你今日又多了一个仇家。
宋湘羽不可置信看着异常冷静的朱樾容,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竟可以这般轻巧,原来他竟是这般的人。她上前轻轻握着钟吾焉的手,静静看着她,转头对祁捕头道:“人是我们二人杀的,同那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祁捕头不断点头道:“好一个有难同当。”
钟吾焉抽出手,护在宋湘羽身前,对祁捕头道:“人真是我一人所杀,和湘羽姐姐没关系。”
朱樾容淡然道:“人确实是钟姑娘一人所杀,同宋姑娘没关系。”
祁捕头对着人群道:“人是谁杀的?”
人群中有一婆子上前来,指着钟吾焉大声道:“老身亲眼见她同那人打斗,踢中他胸口,那人便断气了,人就是她杀的。”
人群又冲出一个碎嘴婆子,大声喊道:“人就是她杀的!大家别被她的脸给骗了,长得水灵灵,心思却比毒蝎要歹毒。”
钟吾焉不想再同这婆子碎嘴,这下也好,一人做事一人当,总归没有连累旁人。虽今日错帮这朱樾容害了自己,但人确实也是自己错杀的,要偿命,就偿命吧。
祁捕头抬手,“拿下。”
“不用诸位动手,我自己跟你们走。”
众捕快晾在原地,祁捕头再道:“拿下。”
朱樾容却突然收扇冲祁捕头道:“慢着。”
祁捕头抽眼看他一眼,转头摆摆手对众捕快道:“等等。”
朱樾容悠悠走过钟吾焉面前,淡淡同她对视一眼,钟吾焉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时候他想要替她顶罪?可是他神情淡然,没有任何表达,只是同她对视一眼便转头走向祁捕头。
“祁捕头把这尸体送到北镇抚司,交给风檀风佥事,再考虑怎么向钟姑娘赔罪。”朱樾容看着祁捕头,邪魅一笑。
“怎么?你是把我祁某当成三岁顽童?我把尸体送走,好让凶手逃走是吗!”
朱樾容摇扇笑着,“祁捕快,你可听说过姜伏仲?”
“姜伏仲?”祁捕快说着便迅速转身扑下去细看尸体,惶然道:“真是姜伏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