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也玩笑着说“你少东家的媒人才是自己的母亲,指腹为婚呐。”
就在刘甲和林兰英开学的前一天,林之甫在家里摆了两桌酒席,为两个女儿举行了正式的定婚仪式,媒人是刘元生和周吉,也算遵循当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训了。
韩起茂的贵金属官营计划推进的很顺畅。
马九旺会同二团拿下了肃州城和肃州境内的两个淘金场,瓜州仍然在马中英手里,韩起茂一面向西宁报功,一面下达了新一团和二团向瓜州进攻的命令。
刘元生拿着成立股份制银行的计划和批文附件等材料到了厘金局,找马福寿办理备案报税手续,马福寿看完材料说:“刘掌柜,请你明天再来一趟,我手头有些要紧事。”
刘元生一出厘金局,马福寿就拿着材料就去见韩起茂。
马福寿一直很关注刘元柱的动向,组建银行的事也听到过风声,向韩起茂汇报过,只是没有材料中说的这么细,韩起茂看的很慢,边看边念念有词:“原来一年前就有计划了,怪不得这么快,……,和马九旺无关呐。”等看完后,韩起茂说:“钱庄改制为银行是大势,谁也阻止不了,看来我们只能是祝贺刘董事长开业大吉了。”
马福寿说:“旅长,他们批文刚拿到,我们完全可以注资拿到一部分股份,就是索要干股刘元柱也不敢不给。”
韩起茂没有应答马福寿的话,他何偿不想出资入股、索要干股,按最初的设想是等刘元柱拿到批文,凭韩旅长的招牌,那些股份刘元柱会乖乖地送上门的,否则就立马封了钱庄,宣布私人交易金银为违法行为,让刘元柱不仅开不了银行,连钱庄也会控制在韩某人的手中。可他从股东名册中看见了马月兰的名字,马福寿不知道这个私人股东是何须人,韩起茂可清楚的很,他甚至记得马月兰小时候穿开裆裤的样子,现在向刘元柱的银行伸手,就是在撩马长官的虎须,自己找死。
韩起茂说了一句俗语:“好手不要往磨眼里塞,按规矩给办了吧,银行、钱庄交易金银也不算是私营嘛。”
马福寿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依马福寿的想法,韩旅长推出贵金属官营计划,刘元柱的钱庄一定会圈到里面,这块肥羊肉难道就这么放过了,他不知道自己的长官这会子心里那个酸啊。
韩起茂问:“红石匣子查的怎么样了?”
马福寿拿下了甘州几个淘金场,唯独红石匣子,部队从酥油口进了祁连山,打几个转又出来了,知道就在附近,但找不到路。
马福寿如实汇报了情况。
韩起茂不高兴的说:“淘金的人难道不吃不喝吗?你亲自带人守住酥油口,该怎么办,不用我教你吧。”
马福寿带着一排骑兵到达酥油口,这是进入祁连山的一个山口子,有一条小河顺着山根流出山口,两侧山上长满松树。马福寿命令一班埋伏在山口的灌木丛中,其他两个班牵马进了树林子。
他们没有等待太久,过了一夜,埋伏在權木丛中的士兵就看见三个人骑马出了山口,每人牵着一匹骆驼,马福寿吩咐大家不要惊动他们,耐心等这些人回来,这三人走远了,马福军安排二、三班埋伏在小河两侧林子里,等来人靠近用刀解决他们,不许开枪,不许放跑。一班埋伏在远处照料好军马,不能暴露目标,等这边得手再出来。
一个士兵小声说人杀死了谁带路,排长抬手扇了他一个耳光。
下午,这三人回来了,骆驼上驼着装满东西的牛毛口袋,二十几个人冲出树林,抽出战刀把三个人围了起来,三人拔出短刀反抗,一会儿就被捅成了筛子。
马福寿让人把他们的马和骆驼串成一长溜,从后面赶着走了一会,等马匹,骆驼开始自己往前走了,吩咐士兵上马,远远跟上。
绕过几个山头,穿过一片密林,看见一座悬崖挡在前面,马和骆驼没有停,径直向悬崖底部走过去,马福寿吩咐大家下马,派了两个人跟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两人回来报告,悬崖下面是一个山洞,牲畜进了山洞,马福寿命令,子弹上膛,进洞,走到悬崖下,才看到山洞四周的石头是暗红色,洞口呈不规则的方形,地势较低,站在河床上方根本看不见洞口,马福寿明白了,红石匣子,就是因山洞而得名的,全排人一个跟一个进了山洞,摸黑前行,不久,前方就有光亮,马福寿带人快速冲出山洞,外面是一片开阔的沙滩,有人在喊:“马和骆驼回来了,人没来,出事了,快叫大哥。”从四周的帐篷里出来十几个人,有的持刀,有几个拿着步枪,马福寿大声命令“卧倒,开火,”手里的驳壳枪就扫出了一梭子,紧跟马福寿后面冲出山洞的也就三四个人,爬下就开枪,后面冲出来的士兵迅速向两边散开,随着枪响,对面的十几个人纷纷倒地,马福寿命令“冲上去,杀了他们,”士兵们边开枪边冲上前,只要看见有跑动的人,就开枪击毙。……。到了沙滩尽头,一群披头散发,赤身裸体的怪物站在水里向士兵张望,走近一看,是二十几个男人,个个瘦骨嶙峋,眼睛深深凹下去,脸上基本没有肌肉,皮贴在头骨上,像干枯的骷髅一般,这哪里是人,就是一群从地狱里冒出来的鬼,士兵们放下了枪,静静地看着这群“鬼”。“哐啷”、“哐啷”的声音响起,是有的士兵手里的枪掉到了沙石地上。
马福寿握紧驳壳枪走过去,发现这群人脚上绑着铁丝,一个连着一个,要走必须一起走,一个人根本动不了,人群里有人说话了:“长官那边还有,”手指向悬崖边,马福寿看过去,悬崖边还有七个人,和这边一样,只是手里有一把铁锹。
马福寿让士兵解开了这些人,给他们弄了吃的,然后让士兵押进到帐篷里,命令这些人不许出来,扒下死人衣服丢给这些人,埋了尸体后,全排在此过夜。
马福寿不用问也知道,这些人是被骗或被抓来淘金的沙娃子。他发愁了,“怎么处理这些人呢,留下,都那样了,能干活吗,杀了,这可不是以剿匪的名义杀叫花子,让士兵开枪杀这些人,他们愿意吗,放了,谁替旅长淘金,难道也去骗,去抓,再说人放了把这儿的情况泄露出去怎么办。”
马福寿还在犹豫不决,排长跑步过来:“报告营长,那边山洞里藏着金子,”马福寿跟排长走到一个不大的山洞里,地上并排放着三个牛毛口袋,装满沙金,马福寿说:“安排三人在洞口站岗,每两个时辰轮岗一次,有人敢靠近就地正法。”
看见这些沙金,马福寿做出了决定:“留下这些沙娃子,继续淘金,不能放出去,一个也不能,这儿是品位很高的富矿,消息一旦泄露,后果很严重。”
天亮后,马富寿命令排长带一个班用骆驼驼上沙金回去向旅长报告,自己带两个班留守,让韩旅长尽快派可靠的人前来管理。
马福寿作出了“正确”的选择。韩旅长派他来是占领金矿的,不是来拯救这些鬼一样的沙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