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见是我,先是诧异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呆呆的看着我,仿佛沉浸在梦境中一样,一句话不说。
后来李叔唤她名字,她才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斧头,有点腼腆的冲我笑了笑。
我和徐天扬走进了钟瑶的家。
她所谓的家里除了一张破旧的单人床,一个盛放碗筷的橱柜,一把磨损的有些不像椅子的椅子之外,再无一物。
钟瑶忙打开橱柜门给我看,笑着告诉我说里面还有二三十斤大米和两棵白菜,这是他家现在所有的粮食,够她吃上很长时间了。
我看到地上架着一口锅,锅里残余着一小碗白菜汤。一个大缸里倒是有大半缸水,她说那是村里的邻居看她太小,怕挑不动水,特意给她挑过来的。
望着眼前的一切,我的眼睛湿润了。
“你,你每天都做些什么?”我蹲下身来,轻声的问钟瑶。
“上学,做饭,吃饭,写作业,睡觉。”钟瑶露出了她那排不太整齐的牙齿,笑意盈盈的对我说道。
这笑容里丝毫看不出来任何对生活的不满,凄凉,这使我更加感动。
徐天扬已经默不作声的走出屋子,捡起地上的斧头,将未劈完的柴火接着劈完。
李叔见我眼中泛着泪光,也不禁有些伤感起来。
他蹲在地上哀叹了一声说:“钟瑶家并不是村里最困难的,另一位村民张良的奶奶前天中午过世了,那时候他家一粒米都没有,兜里只有五块钱。村干部带着他去乡上申请救济,带回来了两百斤大米和两百块钱,至于给奶奶买棺材的650元还欠着呢。”
“我去他家的时候看见门口躺着一棵刚砍倒的大树,那是准备过几天下葬的时候请亲戚吃饭做柴火用的。”
李叔说完这句话后,低下头很长时间没再说出一句话。
我想,如果贵州是一个国家,那么他的人类发展指数仅刚超过非洲的纳米比亚。但是如果把上海比作一个国家,其人类发展指数可以与发达国家葡萄牙相当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一片狼藉的家,看着与这片狼藉极其不符的满墙的奖状,转过头来对看着我的钟瑶轻声说道:“你愿意做我的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