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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芬芳归于修女(Par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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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是他呀,好的好的,我记住了。”

“那么,我就出发了。”深蓝帆布先生摘下黑色呢帽,点头示意,“你出任务时一定要小心呀。”

就像下午在后院里,西娅被松鼠扔出的榛子偷袭时,从情绪上流露出使旁人可以察觉到的低落,深蓝帆布先生就迟迟没有再对她说话。直到晚饭的时候,才转头朝向西娅,指指自己的额头问:“这里还疼吗?”

一个唯美的比方是,看樱花时的心情,粉扑扑的温暖。

又像亲人一样。

第三层。

修罗本体所在的场所。

走廊里到处都是繁复而古典的花纹,还有一串数字记录着某个日期:1910.8.27。

无数被绞死的尸身,以畸形而诡异的方式,吊挂在天花板上。于是显得走廊很长很深,潮湿的空间露出让人完全陌生的脸。

曾以为遥远的目标,原来已经在眼前了。

德里奇用通讯设备向组织同步了情况,又换上新的弹匣,最后在地图上指给D绮萝看,“这里。应该就是它的巢穴了。”

在走廊的直线上,和此时的位置呈反方向的另一端。

(修罗之花:即是成功斩杀修罗生命体的意思。积聚在修罗喉咙处的动脉血管被斩断时,会迸射出如同花靥般的景致。)

遵循组织要求的“修罗之花要点”,停用药物补给设备,因为修罗对药品的嗅觉异常敏锐,所以会暴露战斗体所在的方位。地形扫描仪也调整为静音模式,或者耳内传输模式。弹匣固定在大腿右侧,方便随手更换。而为了机动力表现得足够灵敏,需要战斗体在后脑枕骨处注射充能的机油腺素。

一切准备就绪,

德里奇先生走在前面说,你跟着我,不要乱跑。

比自己更先动作的是敌人。

首次攻击没有真正致命的意思,警告的成分居多,是从空气中不断收缩的紧绷力量,使绮萝和德里奇所承受的重力成倍地增长。因而过了一分钟便在机油腺素的辅助下恢复正常,成功抵挡住压力的那一刻,绮萝心里扬起一丝轻微的得意。

然而,第二次攻击,没有所谓的警告,走廊里翻涌起滚滚的浓烟,甚至更像是漆黑的墨汁,将视野瞬间封存在咫尺里。

死寂。

在未知的催化下,听见走廊那头急促且清晰的声响,像是某种东西正从黑暗里向自己悄然地涌来。D绮萝盯着眼前仿佛择人而噬的黑海云潮,湿气从毛孔散发,又留下更多在血液里。

她的声音有些发紧:“看到它了吗?”

铁皮的门,被气流吹动着嘎嘎作响。又问:“德里奇先生,你看到它了吗?”

声音在无尽的走廊里发出诡异的回荡。

无人回复。

D绮萝屏住呼吸,脚步也放到最轻。但走在黏稠液体上总会发出不可避免的声音,以及自己体内骨头和排线相互蹭压的电流声。

“德里奇先生?”顾不上合适不合适,肯定是被修罗听得一清二楚的,撒网一般投递出去的信息。

D绮萝怎么也想不到,在即将面对修罗本体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她试图独身穿越走廊,楼道内是面对面敞开的房门,左侧的屋内映出暗红色的尸骸,另一边的矮桌子上是用来祷告的蜡烛和祭坛。

偶尔看见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寄生女性,藏在阴影下的面孔展露着十足的狰狞。

疯狂的、潦倒的,以及反胃到一定程度的画面。

无法阐述。

在经过一幅耶稣受难像和一双凉鞋时,更多是为了打破持久的寂静,从而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心理安慰地,慌乱地朝它们开了三次枪。

尽管“修罗之花要领”的基本原则就是不暴露不擅离职守,但在这个氛围下,多承受一会儿就会严重扭曲心态,所以即便在开出三枪之后受到攻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从一端走到另外一端。终于,在推开最后一道房门的时候,看见了套着白色布套的椅子,和坐在那里的修罗本体。

她身上是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夹杂着银丝的乌发,黝黑的瞳孔荡漾着无尽绝望的意味。

连她偶尔斜过的眼波里,都流转着勾魂心魄的妖媚。

而此刻某种情绪积聚在D绮萝的喉咙口,结结实实地堵塞住了,发不出声音。

有个词语——百感交集。

但为了突显“清除修罗残党”的目的性,绮萝依然选择架起手枪,瞄准对方眉宇之间的位置。朝里面喊着“你把德里奇先生怎么样了”。

修罗用纤细的指比出很短的一节,吃吃地笑。再抬头看一眼没有搞清楚状况的D绮萝。被这个眼神推动,D绮萝再次出声:“那个长的很高的男人,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修罗换了一个坐姿,双腿交叠,翘起的足上下摆动,津津有味地打量少女。

“诶?”D绮萝当时的心里冒出“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的问号,突然就向敌人扣动了扳机,枪口的金色火焰闪烁了一下,然后在空气中变成一缕白色烟雾的线条。

“主对我说,阿格蕾丝,你应该做一名修女,将福音传给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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