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一个个痴呆地望着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李翩儿,难以置信中午还被李翩儿拿在手里活生生的蛇,才几个时辰的时间,就被摆上了餐桌,成为了李翩儿的果腹之物,这样的变化未免太快了些,使人来不及反应,更无法接受。
李翩儿好像莫名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那数道奇异的目光,于是顿了顿筷子,抬头望向她们,说话大气:“过来一起吃,光看着,我都替你们感到难受。”
丫鬟们一个个吓都吓死了,哪还敢吃,连忙摆手:“多谢李夫人的好意,你还是自己慢慢享用吧,我们就不吃了。”不久前的那一阵阵焦臭味仿佛还在她们鼻尖萦绕,想想就让人觉得恶心,如今桌上的食物就算做得再精致美味,她们也没了那胃口。
“扫兴,不吃算了,不强求,刚好给我省了。”正垂头剔蛇骨头的李翩儿说话的同时蔑视地瞟她们一眼,之后又想到了什么,一副纠结的样子,中了邪一般自言自语,“咦,不对,我如今在减肥,这样吃不会又长胖吧,哎呀,不管了,破例一次,反正就一次,应该不要紧。”
“李夫人,这蛇肉乃是寒性食物,你刚生完孩子,不能多吃,对身体有损伤。”细钗一双眸子中流露出的是对李翩儿的担忧,虽然她知道这些话李翩儿不爱听,但为了尽到一个丫鬟应尽的责任,她还是得提醒李翩儿。
愉悦的心情又一次被细钗的一盆冷水给浇没了,她侧头狠狠地嗔了细钗一眼,无力道:“我年轻,身体好,才不怕呢!还有你一天少给我泼点凉水会死啊!我的好姐妹以前常在我面前抱怨,说她妈在家唠叨,我看啊,你比她妈还唠叨,简直可以去做唐僧的助手了,帮他念经普度众生。”
除了细钗那时不时的提醒令李翩儿稍稍不快,这顿饭她吃得算是相当满足,因此一不小心就吃撑了。这一吃撑,必定得找点事做做,帮助消食,不过这次她难得没有出鬼点子,做的事很平常,拉着一群丫鬟在房里玩捉迷藏。
窗户大开,夜风拥着窗外一地的虫鸣悄然而入,轻抚过一排排被欢快笑声浸沐的烛火,给它留下淡淡落寞的欢愉,空洞的跳跃。烛光闪耀中,七八个充满欢乐与活力的俏丽身影正笑意盈盈,仿佛一切忧愁皆淹没在欢声笑语之中。她们尽情释放着深藏在骨子里活泼?的天性,踱着轻盈的步伐东避西让,就是不让中间那个蒙了双眼的身影给捉住。
“嗨,I’m?he
e!”嘴角扬起狡黠笑意的李翩儿将身子微微前倾,对着不远处那个正朝虚空探来探去的小丫头拍拍手,故意扰乱她的判断,做出错误的选择。从而让她走上了一条大祸临头的歧形之路,那条路也是李翩儿始料未及的。当李翩儿微微侧身,内心的讶然浮面而出,张大了一张薄唇,眼睛直勾勾,久久无法从身旁不远处那个黑着一张脸的男子身上移开视线。
李翩儿惊讶过后是不惧强者的平静与对男子的不屑一顾,当她正要好心去提醒那个小丫头时,一切却都晚了。她的话还未说出,小丫头纤细的指尖已触碰到了男子整洁华贵的衣襟。此刻即使烛光再怎么温暖明亮照人,却无法照暖他那散发着寒气的身子,更照不亮他那张埋在阴影中布满阴霾的俊脸。
小丫头似乎自己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刚想收手,却被身前之人暴戾地扬起手一巴掌扇去,啪的一声仿佛惊雷般响彻房梁,在屋内飘荡,语音久久不散。她本就摇摇晃晃的身子在这重击之下猛然扑倒在地,蒙着黑布的脸上赫然映入一个殷红的五指印,被椅角撞破的额头鲜血如豆大的汗液一般,一滴一滴在地上与黑布上浸染汇聚,猩红刺眼。
其他的丫鬟吓得呆若木鸡,转瞬间就没了不久前的欢快喜悦,剩下的全是惊讶与惶恐。没人敢去扶正瘫倒在地,面容因强烈痛楚而皱作一团的柔弱身影。李翩儿暴怒,额头青筋一根根崛起,冲着身前之人就是一阵怒吼:“大公鸡,你发什么鸡瘟疯,大晚上的竟跑来我这里撒野!你一天除了扇人巴掌,还会做什么?我没去找你报仇,算我大度,你倒好,谁招你惹你了,把我这当成出气筒了,得了甲亢的混蛋!”
风隅玿一张脸在李翩儿嚣张的气焰下降至了冰点,抬腿便是一脚扫过去,正中李翩儿侧腰,来不及防备的身子扑向圆桌,嘭得与之相撞,瓷器杯盏在李翩儿手肘的推力下瞬间跌落谷底,乒乒乓乓摔得粉身碎骨,撒落一地悲戚残骸。
钻心的痛意在李翩儿全身蔓延,这一脚的力道之狠,让她有那么几瞬忘了如何呼吸,更提不起一丝力气来。痛得紧绷的身子半截搭于桌上,她恨恨的一咬银牙,双手紧握成拳,不甘示弱,试图挣扎着身子站起来进行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