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敬畏并不仅仅源于云横实力的提升,更多的还是因为他那深不可测的心境。在经历了无数风雨之后,云横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常人的冷静与坚毅,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令人不安的冷漠。
云横猛地停下脚步,他说道:“我吃不下,你们吃吧。先告退了。”说罢信步走开,肇儿见此也说不饿,追在云横身后。留下莪术和里言几人,藏莨已经注意到氛围不对,他想借口开溜,却被里言抓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他一边抓着藏莨,一边对欢伯王说道:“欢伯王吃吗?”
莪术冷笑一下,回道:“来都来了,我当然得吃。我不是小孩子,闹个脾气就不爱吃饭了。记得给我上最好的酒。”语罢跟着山旨后边往前走,不顾里言皮笑肉不笑的应承。
藏莨则狐疑看向里言,轻声说道:“族长,我并无话要说,适才是我骗你的。我明日再来找你。”
“不许走。”里言警告说道,“那个小老头坏心思不比他弟弟少,你记得帮我挡挡。”
“挡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里言神秘地说。一般这种会被藏莨默认为是戏弄自己的小游戏,并没有放在心上,乖乖的随着里言前去。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云横则迈着大步迅速离去,而肇儿紧紧地跟随着他。由于身高差距较大,肇儿几乎需要全力奔跑才能追上云横的步伐。突然间,云横猛地停下脚步并转过身来,似乎准备责备肇儿一番,但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肇儿便不顾一切地冲向他。
两人毫无防备地撞在了一起,肇儿急忙再次道歉,而云横则甩了下手准备继续前行。这时,肇儿喊住了他,并说道:“有一件事情,你肯定很想知道。这和血脉封印有关。”肇儿喘着粗气站在原地,音量既不太大也不太小。
云横充满疑惑地质问:“你又想说些什么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和警惕。
“我爹,我爹现在不在阁中,你随我来,我带你去看。”肇儿喘着粗气,她一字一字蹦出,“我,我说的话,你,不会相信。但是典籍是无法修改的,你,想知道真相,要看,自己去看,才知道。”
肇儿见云横不走,她感觉肺部一阵酸楚,不知为何,每回来到昊天殿都会如此。她缓缓地回过神来,直直地看向云横,说道:“落羽箭,断月箭,冰桐矛,靖横刀... ...还有你手上的长枪,都有记录。典例阁独立于世界之中,记载时间,不受任何权力的干涉——”
“现在去?”
“是。”肇儿说。
云横冷冷地哼了一声,“荒主都无权进入的领域,你能带我进去?私闯典例阁,可是死罪!你就不怕死?”
“那你知晓为何荒主无权进入典例阁吗?”肇儿走近。云横的好奇心被勾起,却不知为何,他从不关心这些。这些重要吗?——云横不禁心想。
肇儿似有犹豫,她看向云横试图判断当前是否能说这些。她下定决心一般接着说道:“那是你父亲用命设下的禁令。你的父亲也是前荒主的儿子,他天赋神力被前荒主晋淌委于重任,也只有他有能力设下这种类型的禁令。”
云横被这样的消息震慑住,许久未曾出现的父亲之名忽然一下出现了。他伸手抓住肇儿的手臂,说:“离开这再说。”只是一瞬的功夫,两人来到一座高山亭子中,那是云横常年在此练习之地。从此处看去,恰好可以看到典例阁的塔顶。
肇儿接着说道:“这都是我父亲说的。在苍术殿下年轻之时便主张荒主之位不可踏入典例阁,当时他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荒主的殿下,说出这样的话除却安抚人心,怕也是为了护住某一些不被看穿的真相——这也是前荒主晋淌同意了的举措。那时候还没有你我——我... ...”
云横转过身去,肇儿以为云横不信,“大概两年前,神女落野西月曾暗中到访典例阁,传闻中她是九尾灵康之女,不知为何,我爹竟然接见了她。整整两日,我都不见神女西月出来。你说,她是不是从中已经知晓全部?我爹从未让六殿下进去过,是不是从来就默许他就是下一任荒主之位?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很混乱,我知道你不能懂我的处境。但有一点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若进了典例阁,这辈子再与荒主之位无缘。”
云横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仿佛整个世界都能听到他的声音。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肇儿身上,反而凝视着前方空旷的地面,似乎那里有一个看不见的听众。\"你又输了!\" 云横的语气充满了自信和得意。
看着肇儿一脸茫然的表情,云横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对所谓的荒主之位毫无兴趣。肇儿,你刚才所说的话是否当真?如果我进入典例阁,你将会如何应对呢?\"
肇儿原本想要脱口而出说出可能的后果,但突然间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我可是我父亲唯一的孩子,你觉得呢?难道说,日后由你来接管典例阁吗?\" 肇儿故意挑衅地问道,眼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光芒。
听此话语,云横不是个黑心的人,却听得额外的寒冷,说道:“不好说,我也是我爹唯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