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兄,怎么了?平念死了么?”
宥昙从愤怒中惊醒,这一路上风雪星月都不能将其心境拨动万一,可那个已知真相却在其中夹道生存,不道破万一的人,究竟在想什么?
“云兄云兄!”倪霖等不到回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瞬间湿透了他的脸庞。他的哭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崩塌。宥昙见状,心中不禁一阵酸楚,他连忙蹲下身子,试图安慰倪霖。
然而,就在宥昙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却不自觉地掠过倪霖,看向了巷子的另一端。只见那里,一个身穿蓝白色衣服的身影缓缓出现。应兆双手抱胸,挡在两人面前。“所来者何人?”应兆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质问着眼前的人。
“等你们很久了,我是桑选族白怀,未熙殿下命我带你们走。”那人说道。应兆瞬间放松警惕,他喜笑颜开道:“我们正要往青藤殿走,闹市人太多了,实在是不方便。”
“所以小殿下说让我在此接你们,我们不经过闹市,从暗道走。”他做了一个手势,指了指一栋小楼。
倪霖还眼巴巴的等着解释西月,宥昙已经站起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的脸,四目相对之时,那人忍不住笑了笑。宥昙便知自己心中猜想正确,索性也笑了笑,道:“如今做事那么不细致,面纱也不戴上?彧灵公子。”
“虽不难猜到,却不得不说一声好聪明。”彧灵直直地看着宥昙,说道,“狩殿下是吧。别来无恙。我是水川彧灵。大族长有请,还请殿下和另外两位随我来一趟。”
“怕是有去无回。”宥昙毫不避讳问道。
彧灵原本还想要说一些恭维对方的话语,但当他看到宥昙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时,便立刻改变了话题:“去哪儿,回哪儿?狩殿下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了吗?我想是没有的,倒不如跟我走。”
“我若说不呢?”宥昙说道。
彧灵冷不防笑了笑,“你和那个小子倒是可以和我一战,只是那个小的——怕是要伤及无辜了。”
“彧灵公子是不是高估自己了。”应兆没好气的嘲讽道,“以你如今的气息来判断,你不过与我上下,都犯不着云公子动手的。”
宥昙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不安。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果然如他所料,彧灵在这附近布下了精妙的水阵。宥昙深知这个阵法的厉害之处,但他并不想在这种地方与彧灵动手。
然而,正当宥昙犹豫不决的时候,彧灵却向前迈了几步,语气坚定地说道:“师玉城已经开战,狩殿下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荣坛山一旦开启,聆风阁将会首当其冲受到影响。到时候,死亡的将只会是你们青蚕族人!对于荒界来说,这并不会造成任何损失。”
宥昙的脸色更是难看,他咬了咬牙,“果然是为了青蚕族而来。我和你走,放了他们。我要亲眼看到他们进去青藤殿。”
彧灵想起柏蚕的话,心中猛地一紧,“这本没有与你商量的余地,狩殿下。但看在大法师的面子上,我可以这样做。”
“你抓了青蚕大法师?”
“说那么难听干嘛?我家请大法师来做客罢了。”彧灵说道,“奴会族长曾要我到金墙处做一个普通人,这样才能保全水神族,可我做不到。我也不明白。”
“很快你就明白了。你将我带走是多么愚蠢的决定。”宥昙说道。倪霖扯着宥昙不让他离开,问道:“去哪里去哪里 ?带我去?”
应兆心里很清楚这件事的复杂性已经超出了他所能干涉的范围,如今荒界内部早已是暗流涌动、风云变幻,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找到未熙殿下。宥昙对应兆说道:“照我说的做就好。”他的语气简洁明了,应兆连忙回应了一声,然后用力地将倪霖拉进自己怀中。
倪霖一边哭着喊着,一边问道:“平念现在在哪儿?她情况如何了?还有云兄,你又会怎样?我不愿意离开你们,一点儿也不想……”
宥昙皱起眉头,沉声道:“她在兽界的师玉城,打伤了宇文殿下。”
倪霖听罢如遭雷击般跌坐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身体微微颤抖着。此时此刻,冰雪无情地洒落在他的头上,仿佛要将他彻底冰封,而那寒冷的感觉更是顺着脸颊滑落,流淌进了内心深处。
他的思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一刹那间飘散得很远很远。原本,他最为关心的平念,是如今从宥昙口中得知的那个打伤宇文的人,在倪霖的脑海里无法将两人是同一人联系起来。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感到无比困惑和迷茫,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变得陌生起来。
宥昙眼见倪霖神情恍惚,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他想要开口解释几句,安慰几句,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晃动突然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