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道形如弯月的巨大能量再次从山林的另一端呼啸而来,以排山倒海之势狠狠地撞击在他身上。这一击犹如泰山压顶,瞬间粉碎了他最后的坚持。山觅的身体猛地一颤,半个身子无力地倒在古琴之上,整个人颤抖不止,口中不断喷出鲜血。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也渐渐黯淡下去,他仍然执着地聆听来自于远方的回应... ...
“殿下,你需要休息一下。”绿庭看着古琴上的鲜血,心中不是滋味。
山觅狠狠地一拳打在自己地腿上,“是谁?”
绿庭在远处观看着这一切,他是个极其敏锐之人,风向稍微不对他便将视线停留在句虞山上。宣渊之上最大最高的山峰,正是句虞山。“殿下,我担心是,山神族。”
“即便是山神族也不可能抵御那么强大的能量!”山觅难掩愤怒,一切都像是徒劳地。绿庭知道若是此时提起放弃,那便是背叛,要让他狠狠地撞向南墙,直至将生命之光消耗完毕,那时地山觅才会说一句,“或许,错了。我们换个方向。”
绿庭能做的就是帮助他休整状态,然后重来。
“你当然对抗不过。”一个老者从山觅绿庭身后出现。他脸上并无悲喜之感,像是观测过这一切,却不加任何干涉之人。
绿庭一愣,他扶着山觅转身,一边说道:“殿下,这位是奴会族族长。”
“奴会柏蚕?”山觅抬眼看去,柏蚕笑呵呵看着,说道:“老朽来迟了。”
他话中有话,虽然并无恶意之感。绿庭稍有留心将自己地身躯卡在山觅和他之间,如今山觅正是虚弱之时,不能出任何岔子。
山觅笑道:“大族长为何出现在这里?”
“天下将变,我去哪里不都一样?”柏蚕说道,“二殿下想开山,切记不能如此急切,反伤自身。”
“大族长果然是来迟了,要是早来片刻,我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山觅对此并无过多的防范,但他心中清楚,无关利益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奴会族毕竟是法师族类,法术能力在于诅咒和预示,法术而言,绿庭就能将自己保护很好。
绿庭静静地站在一旁,倾听着两人之间紧张的对峙。他深吸一口气后开口说道:“大族长您来得不巧实也并不算太迟。想必您刚才已经目睹了发生的一切,我们便也不想隐瞒什么,殿下正想着为何开山失败。大族长此次前来必定事出有因,或许您就是来带给我们答案的,绿庭若是有任何冒犯,请大族长责罚。”
柏蚕抚摸着古琴,他呵呵笑了笑,“单靠着蛮力已经催动山骨,已经很了不得了。你今夜本可以成功,只是句虞山之上,山神羌青正在稳定山脉。你强行要山脉回应,山骨异动,老山神季贞见此,没有丝毫犹豫,以身立住了这一动荡。才让你遭受山林的反噬。若老山神有片刻的犹豫,你也便成功了。”
山觅听罢长呼一口气,放松下来的身子像是被无数的蚂蚁爬过,他忍不住将自己抱起来,减少不适之感。
“老山神一辈子都在看山骨,你是正撞她的能量之中,这等反噬没有十天半个月,缓解不了一丝一毫。”柏蚕叹了一口气,“二殿下或许再想要等下一个月圆之时,再不成,再来一次,再不成... ...直至反噬将二殿下您吞噬殆尽,荣坛山也丝毫没有落地的可能。因为你本身,并不适合开山。”
柏蚕毫不客气,“你当昊天说的话是假的?不信水系法术开山才是正确的。即便水流逆行,冰晶将其锁住,也不至于被反噬成这样。若是荣坛山那么容易就能开启,昊天更为心急,而不是放弃能量,成全别人。二殿下,我劝你,莫为他人做嫁衣。”
“我老师还在山上。”
“你不过也是要打破云文玖完美殿下的身份罢了。”柏蚕冷冷地将挡在真实想法面前的虚假泡泡戳破,“还念及这般师生情。明青竹是个悲天悯人之人,若让他知道你为了他,残暴生灵无数,坐实了三十年前七术将你固守宣渊的罪名,你可能承受?”
“大族长!请慎言!”绿庭见柏蚕意图在山觅正值开山失败的脆弱之中,想将其心理防线摧毁,这对于漆饶族的造势和前期所有的努力都会付之一炬。
最为关键的是,绿庭知晓这是山觅的心病,即便尝试千万次不能开山成功,这也是山觅自己的事情。要让柏蚕轻易得逞,他也是不依的。绿庭毫不犹豫挡在山觅面前,他凛然正气说道:“多谢大族长的解释!我们本以为是方法做错了,才不能开山,如今看来,谁能抵挡拥有上古之力的山神之威力呢?蛮力开山未尝不可,需要一些运气罢了。古来成就大事都依赖时运,此时不济不代表将来,不能轻易定论。或许大族长说得对,水系法术开山原本木系法术来的更为强烈,可若不是漆饶木的能量,山骨能有丝毫移动?这是木系法术才能将能量汇聚的结果。能有水系法术又具有强大能量之人,算来算去,世间或许也只有六殿下和神女西月了。当初昊天战神明里暗里倾尽全力要两人开山,如今如何?谁能顺着一个人的心意走呢?不如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大族长您说我说的对吗?绿庭若是有任何冒犯,请大族长责罚。”
柏蚕见此愣在原地,他拍了拍手,笑道,“我哪里敢责罚你。”
山觅意识到了柏蚕的恶意,心中不满,绿庭提醒的对,如今不是能和他这种老谋深算的人商榷任何事情的时候。他将古琴收了起来。绿庭见此说道:“感念大族长今日前来解惑,殿下受山中神灵反噬,需要休息,先行一步了。”
柏蚕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他喊道:“我有更好的办法,二殿下不想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