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德急忙笑道:“如今乃是中秋佳节,文气沸腾,不少人都聚集于此。不仅如此,据说贵兄房遗直房司业也在凤来楼中赏月吟诗,房常侍岂能错过?我等此次前来,不仅仅只是代表自己,而且还是代表如今长安诸位士子。房常侍如此天纵奇才,又岂能埋没于蓬蒿荆棘之中?还请房常侍赐教!”
“还请房常侍赐教!”
另外几个士子也急忙笑着说道,表情看起来有些促狭。
房俊看了他们一眼,顿时觉得无趣之极:“第一,我乃太府卿兼监察御史,并非身处蓬蒿荆棘。第二,如今中秋佳节,月明星稀,又何必破坏诸位的雅兴?第三,我在等人,诸位若是闲着没事,就滚到一边玩泥巴去!又何必自讨没趣?”
众人顿时脸色一滞。
陈玄德急忙谄笑道:“非也非也。我等乃是乘兴而来,不想败兴而去。如今好不容易遇到房常侍,岂能不解心中仰慕之情?不仅仅我如此,诸位士子也是如此!房常侍虽然深处高位,但是……舞文弄墨之事,尽显风流,房常侍又岂能拒绝?犹记得,梁公还曾言:学之染人,甚于丹青。丹青吾见其久而渝矣,未见久学而渝者也。房常侍如此,我等又岂敢不讨教讨教?”
讨教你妹啊讨教!
若不是见这人彬彬有礼,毕恭毕敬,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房俊都想直接把他轰出去算了。
这群士子当真闲的蛋疼,有事没事就喜欢搞这个!
还把房玄龄给搬出来。
想了想,他顿时冷冷的说道:“诸位可是知道,本人乃是何人?”
陈玄德等人一愣。
裴青云促狭说道:“自然知道。房常侍乃是梁公之子,当朝驸马都尉,尚晋阳公主!”
房俊顿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只见这人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立即弹了弹手指鄙夷说道:“你来自河东裴氏,微末如草芥,即便是本少爷真的说出几句,你又如何能懂?”
“你……”
裴青云脸色顿时一变。
“诸位,本驸马今日没有诗兴、更加不会咏赏月诗!诸位还是从哪里来,往哪里走,莫被破坏了赏月雅兴!”房俊顿时冷冷的对着众人说道:“诗文,乃是无用之物,还请诸位把心思用于正道之上,勿被此事懵逼了双眼!”
众人顿时脸色一变。
“好大的口气!房常侍又如何知道诗文乃是无用之物?”这时,似乎有人不服气,如此说道,但是似乎看到房俊盯着他,又急忙语气一变,讪讪说道:“我等特地前来讨教,乃是想要房常侍能一展才艺,即便是做的不好,那又如何?为何不给众位士子,一展风流?”
“是极是极!”
“房常侍,我等期待已久!还请房常侍能赐教一二!”
“房常侍说破坏了赏月雅兴,如此作诗,岂能是破坏赏月雅兴?吾就曾经听说房常侍曾经写下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贴于高墙之上,供人瞻仰,给我等赐教一番,又有何妨?莫非房常侍已经怕了吗?”又一个人说道。
“对啊!莫非房驸马已经怕了?”
妈耶!
这群人没完没了。
房俊顿时被气笑了,说道:“你们真想我做个句子?”
“是极是极!”
“还请房常侍赐教!”
房俊看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可知,本驸马不常作诗,也不想破坏诸位的雅兴。但是,若是做了,那么恐怕诸位今晚或者今后,可能就做不得诗!诗词,乃是无用之物,为何一定要执着于此?”
“还请房驸马赐教!”
众位士子似乎铁了心让他开口,纷纷说道,不少人脸上都冒出了促狭。
房俊想了想,心中顿时冒出一丝恶感,说道:“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如此中秋佳节,又何必破坏雅兴呢?诸位想要作诗,那么好,本驸马就做一首。我倒是要看一看,诸位胸中究竟有几点文墨,文采又有几许,敢点评这首诗!”
说完,让天福把笔和纸找来。
既然已经把脸伸过来,那么,碾过去就是了。
这群人眼高于顶,不知道自己究竟几斤几两,也敢学人家吟诗作对。
这年头的士子比起后世的士子,还差太多太多了。
“本驸马此时……就让诸位以后不敢作诗!嗯!以后,若是没人能超越这首诗,那么,诸位还是回家抱孩子,洗洗睡吧!勿侮辱了才子士子之名,也切勿在本驸马面前谈诗!实乃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众人一愣。
只见房俊握着毛笔,已经开始写字:“木兰之枻沙棠舟……”
房俊不想写诗,也不喜欢这些东西,他很清楚这年头写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但是……既然如此,玩一玩倒也无妨。
这些士子太骄傲了……
也不是说全然不能拿出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