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定了定神，放下袖子，盈盈走去。开门一看，是两个锦衣青年，一高一矮，同样的俊秀挺拔，只不过矮个的略略带些柔媚劲儿。柳如是认得他们，就是当日在清风楼为自己赎身的那位战公子。

“李宣李耀祖在家吗？”战绩微微一笑。

“柳如是见过战公子，战公子为小女子脱籍之恩，终生难忘！”柳如是盈盈拜去。

战绩手虚扶了一下，侧身进入院中，“柳儿姑娘，不必多礼，你与李兄情深意重，战绩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李兄，战绩拜访！”

李宣整理了一下衣袍，迎了出来，“战公子，请！”

进得客厅分宾主坐下，柳如是端上两杯清茶，李宣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战公子，寒舍简陋，怠慢之处请多见谅！”

战绩洒脱地一笑，“李兄，战绩也不是那种世俗之人，无妨无妨。战绩此来，有一事相求。”

“公子请讲。”

“战绩母亲不久要过大寿，战绩意欲想请李兄书两幅字作为寿礼，不知李兄可否愿意帮战绩这个忙？”

“公子要是不嫌弃李宣字迹丑陋，我自当从命。”李宣起身，“公子随我来。”

战灵自进来之后，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那一双充满灵气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眨动着，一个劲地往柳如是身上“扫描”。此刻，见战绩和李宣行去书房，便也跟了过去。

李宣笑道，“战公子，可有什么备好的祝寿词？”

“李兄，就写这四个字吧。”战绩从怀中掏出一张字简，上书四个字：万寿无疆。李宣微惊，这四个字常人是用不得的，尤其是在这等级森严的古代王权社会。这战绩到底是何许样人？

李宣凝神提笔，巧妙地构图，先写了四个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变体字——“万”字和“寿”微微变形，犹如雄迈的高山与浩渺的天宇，而“无”字和“疆”字则拓展开去，隐约着无边、无极、无限。然后又写了一幅传统意义上的行草，龙飞凤舞，气概万千。

李宣放下笔，“献丑了，公子请选一幅。”

战绩和战灵眼露惊喜之色，看了又看，叹息道，“鱼和熊掌战绩都舍不得，李兄，这两幅字妙极了！尤其是这幅，似字又如画，意境深远，我都要了。”

又闲聊了会，战绩带着两幅字告辞而去。临出门之际，战灵突地回头意味深长地说，“李宣，秋闱已近，希望你能金榜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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