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莫要笑话钰儿了,您是钰儿的爹,您何时想教训钰儿,便何时教训钰儿。”萧钰将杯中茶一饮而尽,“但是爹,如今钰儿不会惹是生非了,爹怕是找不着机会教训钰儿了。”萧钰斟满一杯茶,“爹,钰儿敬您!”
忠亲王心头万般感慨,见着萧钰清亮无双的眼,多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顿散诸,心口莫名一松,欣慰道:“钰儿,你长大了。”忠亲王举杯与萧钰一碰,往日父子间的隔阂也罢,芥蒂也罢,统统烟消云散。
见着这一幕,忠亲王妃颇为欣慰,忍不住又红了眼眶。萧元则笑看忠亲王与萧钰,由衷欢喜。
“来来来,再不吃就凉了。”
燕郡王府。
“查清了没有?”燕郡王妃轻抿热茶,将茶盏置于桌上,翻起茶盖来回漾着杯中之茶,热气氤氲,倒叫燕郡王妃美艳的脸上蒙上一层面纱,让人看不清情绪。
管家抬眼望向神色莫名的燕郡王妃,复又低下头,据实已报:“回王妃,是李才福将人带走的。”其实不是人,是尸体。
燕郡王妃蓦地一顿,瓷器的碰撞声尤为清脆,惹得关键一阵瑟缩,数九寒天里额上竟冒出细汗,战战兢兢地低着头,等着燕郡王妃的吩咐。
良久,燕郡王妃轻合上茶盖,拨弄起护甲,漫不经心地问道:“凝薇如何?”
管家斟酌一番才道:“回王妃,表小姐一直在找机会往外逃,但都没有成功。”
“看好她,不要走漏风声,若不然,我为你是问。”
管家头上地汗涔涔而下,忙道:“王妃放心,那些丫鬟婆子都是心腹之人,保证万无一失。”
燕郡王妃略一点头,“至于苏家。”燕郡王妃拿起桌上的书信递与管家,“将这封信送去苏家。”
燕郡王妃忙着善后,燕清岚也未闲着。
难得今日出了暖阳,不叫寒风那般猖獗。燕清岚趁着日头正盛,踱步进花园,却见着满园萧瑟。好在燕清岚志不在赏画,略一驻足就往凉亭走去,“阿福,可是处理妥当了?”
“世子爷放心,都以处理妥当。”
“此事,就此揭过吧。”良久,燕清岚似叹非叹,不知在为着自己,还是为着旁人。
李才福抬眼见着燕清岚不无愁绪的脸暗自叹了口气,心思一转,笑道:“世子爷,您与谢大小姐的婚事说远不远,开春便是三四月,您何不趁早着手准备,免得一时着急……”
闻言,燕清岚清俊的脸上总算浮现笑意,恰如三月初开的花骨朵,清新美好,叫人不忍打扰。燕清岚转身看向李才福,调笑道:“既然阿福如此为我着想,那我岂能辜负阿福的一番美意?如此,阿福您先找府上的管事婆子讨问讨问该如何准备,想来王妃是无心顾及了。”
李才福当即应下,“世子爷您放心,阿福这就去。”李才福一溜烟地跑出花园。
燕清岚兀自立在原地,望着苍茫的庭院不知想着什么。良久,燕清岚拾级而下,伸手触摸覆盖着枝桠的雪花,冰凉之意侵入心扉,叫人清醒不少。燕清岚忽而轻笑,转身朝正院信步而去。
“母亲,孩儿来看您了。”还未踏入屋门,燕清岚便听得一阵清脆的破碎声,匍一踏入屋门,一块新碎的瓷片落在燕清岚的靴子前。燕清岚瞥了眼四下流淌的茶水,以及燕郡王妃愠怒的脸,关切道:“母亲,何人惹得你如此恼怒?”
燕郡王妃抬眼望向置于阳光之下的燕清岚,淡然自若的气息一如往昔,好似母子间从未发生什么不愉快,向来母慈子孝。转瞬,燕郡王妃唇边挽起一抹笑,云淡风轻道:“无事,不过是丫鬟笨手笨脚了些,不小心烫着,失手将茶盏打碎了。”
“既如此,母亲莫要与之气恼,气大伤身。”燕清岚轻笑,望向一旁惊慌不已的丫鬟,温和道:“快些收拾了罢。”丫鬟领命,瞥了眼燕郡王妃,忙俯身收拾起来。
“岚儿,今日来可是找母亲何事?用膳,亦或是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