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谢长安回话,林氏未语泪先流,紧抓着谢长安的手,哽咽道:“安儿,日后好生侍奉公婆,相夫教子,若是想家了便回来,娘在家等着你……”
寡言的荣安候定定地望着谢长安,心头纷杂,不知从何说起,半晌沉声道:“安儿,莫要委屈了自己,荣安侯府永远是你的家……”
谢长安失声,晶莹的热泪滚落,“爹,娘,安儿不孝,不能承欢于膝下……大哥,往后便劳烦大哥代为侍奉祖母,爹娘,安儿得了空便回来看看……”因着家中已无儿女,皇帝恩赐谢斌明年开年边回京述职。
而未出现的谢老太太正兀自坐在正房厅内,眼朝荣安侯府的门口,眸光深深,却不是什么算计,而是说不尽道不明的不舍,而后释然一笑,“安儿,祖母相信你选的,没有错。”
一旁的萧钰见此情形,不免心疼,心里暗道往后要好生待谢长安,便是荣安侯等人也要好生照拂,免去谢长安的后顾之忧。
“吉时到!”
待谢长安自离别的愁绪中回神时,花轿已然停在安郡王府门外,听见声响,应是萧钰要踢了花轿的门,接了她出去,心下不由得紧张,手心不知何时竟出了汗。
萧钰踢开轿门,温柔道:“长安,钰儿牵你进去。”
瞧见骨节分明的手,谢长安心头一颤,无边的羞意袭上心头,略一踌躇,缓缓地伸出自己的手。不想萧钰是个心急的,猛地主动握住谢长安的手,低声道:“长安别怕,钰儿陪你。”
“嗯。”浅浅的一声,已叫谢长安羞红的脸几欲滴血,不由得握着萧钰的手,紧跟着萧钰的步伐,一步一步朝安郡王府内走去,一路锣鼓震天,好不热闹。
走了好一会儿,方才走至礼堂,掩在盖头下的谢长安看不见喜气洋洋的忠亲王夫妇,却听得忠亲王妃欢喜道:“来了来了,钰儿和长安来了!”慈爱的声音叫谢长安心底一片柔软,不再那番紧张不安。
正此时,有人通报道:“老爷夫人,太子驾到!”
一时宾客尽皆噤声,连带坐于上首的忠亲王眼底都藏着警惕,倒是萧钰,似笑非笑地朝外看了眼,自觉盖头下的谢长安紧张了起来,不着痕迹地捏了捏谢长安的手,似是安抚,“不怕,钰儿在。”
太子大踏步而来,宾客欲要行礼,太子大气一摆手,“今日是钰表弟大喜之日,不讲那些个虚礼,来人,奉上贺礼。”
这时,司仪悄声对忠亲王道:“王爷,吉时已到……”忠亲王摆手,抬眼看向萧钰,萧钰略一颔首,转眼着急了一般,“钰儿要拜堂,和长安拜堂!”
闻言,太子脸上笑意一僵,转瞬笑道:“既如此,钰表弟与弟妹拜堂乃是大事,这礼一会再送便是!司仪何在?”
原本忐忑不安的司仪忙出声,“吉时已到,有请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谢长安盈盈下拜,只听得忠亲王妃连声道好,掩在盖头下的俏脸羞红,几欲滴出血来。
“夫妻对拜!”
低头瞧见萧钰的靴子,莫名的,谢长安紧张了起来,紧握着红绸的手愈发紧了。
而萧钰亦是紧张不已,低头相拜的一瞬间低声唤了句“长安”,言语里说不出的缱绻和依恋。
“礼成,送入洞房!”
来不及反应,谢长安便被喜娘并一干丫鬟婆子往新房去,萧钰顾不得萧元的叫唤,紧随而去。
言笑晏晏好似喜不自胜的太子目送二人远去,眼底不着痕迹地闪过几抹阴狠,却叫默不作声的钟亲王收悉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