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起惊雷,谢长安清冷的声音不怒自威,周身气势十足,一时倒是震慑住了猖狂的禁卫军,连带汤万山也回头瞧了一眼谢长安,眼底却是轻蔑,阴阳怪气道:“不知安郡王妃有何吩咐?”
谢长安冷着脸,不疾不徐地一步一步走到汤万山眼前,抬眼往周遭看了一眼,不容拒接道:“搜,可以,但若是坏了我安郡王府的任何一处,你们须得十倍还之。”素手一指,赫然是摇摇欲坠的半扇门扉,“这门,一花一草,还有我荣安侯府的人,你们都小心着点。”话落,眼神意味深长。
汤万山冷哼一声,先是觉这面子下不来,而后心思一转,嘴角浮现嘲讽的笑意,当即应下,只当再给谢长安一时作威作福的机会,左右一会就得往牢里去,哪管你是什么皇亲贵胄?思及此,好死不死地又开口问道:“不知安郡王妃可还有别的吩咐?”
谢长安从善如流,“你们搜查时,须得带上我府内之人,否则本王妃怎知是否是别有用心之人千方百计地想要栽赃陷害于我家王爷?”
汤万山倒也不慌,依然是成竹在胸,只别有深意地一笑,“这是自然,王妃您放心,若安郡王是清白的,汤某绝不叫人污蔑于王爷。”
谢长安颔首,朝一旁严阵以待地府卫发令,“你们与汤副统同去,可要敲得仔细些,莫要叫我安郡王府蒙了不白之冤。”
“王妃请放心!”
至此,汤万山勒令禁卫军规矩地搜查,方才带着一干人往府里搜开了来。说来也怪,绝大部分禁卫军都径直朝书房奔去,好似明智那儿能找到证据似的。可谢长安面上分明未见半分慌张,便是萧若辰,方才那般剑拨弩张的气氛,也只安静地瞧着,偶尔还笑了起来,分明不知什么叫害怕,比紧张不已的萧钰还要大气。
不知何时来到二人跟前的司马妍,瞧见一家三口温馨和睦的画面便觉着刺眼,面带愠怒和嫉恨,但转瞬不知想起了什么,嘲讽一笑,分外轻蔑地看向正任由萧若辰抓着手指的谢长安,没头没尾地来一句,“王妃,你也不过如此。”
谢长安却是懒怠理会,只作未闻。
“王妃,妍儿便趁着这会多唤你两声,这一会啊,怕是不仅当不成王妃,便是阶下囚也不为过!”司马妍的语气忽地狠毒了起来,“原以为你如何地胸中有筹谋,毕竟可是太上皇夸赞过堪比巾帼英雄,却不想也只是闺阁女子的小打小闹,妍儿倒是高看你了。”
司马妍兀自滔滔不绝,谢长安却半分也不理会,许是独角戏无聊得很,司马妍终于将目光落在萧钰身上,眉眼里分明有情,却是求而不得的决绝,“王爷,妍儿这般倾心于你,可王爷您为何看也不看妍儿一眼?”
萧钰茫然地抬头看了眼司马妍,复又低头,却是偷瞧眉目温和的谢长安,忽地勾唇一笑,纯真无邪,是不含杂质的澄澈。
司马妍只觉心如刀割,“王爷,您当真不记得妍儿了吗?”目光灼灼地盯着毫无反应的萧钰,兀自娓娓道来,“那会妍儿还小,王爷您也还小,还不是现在这般……有一回皇宫设宴,妍儿随母亲入宫,在御花园内戏耍,却险些跌入池子里,好在王爷您拉了妍儿一把,温柔地问妍儿可有受伤……妍儿惊慌,虽记不得王爷如沐春风的笑,可那晶亮的眸子却一直在妍儿心内不曾忘记……王爷,您当真不记得妍儿了吗?”
自顾自地说了一段心事,抬眼却发现心上人正与他人言笑晏晏,司马妍何止心如刀割,由爱生恨,眼底的期盼化作晦暗,竟有同归于尽的意味,忽地自嘲一笑,却叫人脊背发寒,“王爷,既然您不爱妍儿……那旁人也别想得到您,便是谢长安也不行!”
今日的萧若辰好似看萧钰顺眼了些,竟耐着性子与萧钰嬉闹了起来,眉眼间也不见往日的嫌弃,到底是嫡亲父子。谢长安见父子二人一般孩子气,温柔一笑,方才抬头看向司马妍,“司马侧妃,稍安勿躁,如今还未到最后,鹿死谁手……谁又知?”
“还有,此时此刻,本王妃还是这安郡王府的王妃,你一个侧妃,胆敢连名带姓地唤我?”勾唇一笑,却是冷笑,“莫要着急,本王妃暂且给你记着,回头再慢慢与你算来。”
眼见谢长安如此胸有成竹,司马妍一怔,心下立时慌乱,正要开口质问,抬眼便见着汤万大步流星地朝谢长安走来,手里不知拿着何物,还未到跟前便气势汹汹的下令,“来呀,将卖国贼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