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一眼便认出是当日慈宁宫外那人,又听见萧元所说,当即明白了来龙去脉,心甚感激,并未有敌意,而是怜惜,温润一笑,清亮的眸子不见戏谑,只有真诚,“大哥,出去崖底,右风兄弟还救过我与长安一回,当时我安郡王府的救命恩人!右风兄弟,这边请。”
右风一怔,好似十分紧张,忙摆手道:“王爷言重了,右风不过举手之劳,当不得王爷这般称赞……右风今日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说,改日……改日再来府上拜访。”话落,抬眼看向谢长安,腼腆一笑,便转身离去,只是挺拔的背影好似有些许慌张。
“唉,倒是个痴儿啊,可惜可惜……”萧元目送右风离去,心生感慨,回头望了眼浅笑淡然的谢长安,一笑置之。
不想萧钰却是鹦鹉学舌起来,“唉,倒是个痴儿啊……”话落,便先见着长鞭破空而来,而后一袭红衣紧随而至,娇俏的面上缀了几分英气,还有意味不明的情绪。萧钰忙将谢长安护在身后,转头戏谑地看向不再感慨的萧元。
眼见那犀利的长鞭直取萧元的面门,萧元却是不慌不乱,兀自立在原地,双眸含笑地望着那抹灵动的红色,有乍见之欢,而更深的,大概是期盼细水长流的久处不厌。
电火石光间,长鞭在距萧元面门半寸时被寇涟漪收了回去,随后气急败坏地教训起了萧元,“你怎么也是个傻的,不知道躲吗!”气呼呼的脸颊愈发生动,好似尽情绽放的红莲,活泼,秀美,不染淤泥。
萧元莞尔一笑,温和道:“左右你是不会伤我的,我又何须躲。”言语里藏了几丝不易察觉的甜蜜和别样的心思。
好似听出言外之意的寇涟漪气得跺脚,怒气冲冲起来,“谁说我不会,下回我便坏了你这张本就不如何入眼的脸!”只这怒气不知当真是生气,亦或是想掩盖些旁的什么。
萧元却是笑着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颇为愧疚,“只怪我生得早了些,方才得了这容貌,倒是委屈郡主了……只是萧某自觉若是看久了,亦是能入得眼的。”
“啧啧啧。”一旁“观战”的萧钰忍不住出声,饶有兴趣地打量萧元,“先前怎不知大哥这般会说话?倒是巧舌如簧,舌灿莲花啊。”戏谑之意没有半死掩盖。
谢长安的目光落在云淡风轻的萧元与气急败坏的寇涟漪身上,而后扯了萧钰的长袖,“掩耳盗铃”地说了句,“涟漪这般可人,大哥如何能不说些好话?你可莫要添乱了,否则我赏赐与你的,便不是这欲说还休的长鞭,而是凤鸣了。”
萧钰好似惊着,忙不迭地应下,忙与谢长安往一旁去了,独留二人面面相觑,而后传来若有似无的一句话,“今日的安郡王府当真是热闹……”
抬头望了眼天色,谢长安一笑,“一会怕是还要热闹几分。”萧钰会意,面上却是不欢喜了,颇为懊恼,“怎的成日这般闲得慌?平白来添几分晦气!”
“你且再忍几日,想来过几日便不再来了。”谢长安好似看透了欧阳菲的心思,“只是过些日子,怕是还会再来,欲擒故纵,倒是看了些兵书?”
萧钰确实不以为然,“兵书?就那些个肮脏思想,如何会去看兵书?想是时日一久,多少积累出些门道了,可那又奈我何?当真觉着我这安郡王府什么人都可进?”
二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却不知那头依然点燃了“战火”,正是义愤填膺的寇涟漪和清冷柔弱的欧阳菲。不过今日的欧阳菲,却不是清冷柔弱的,而是咄咄逼人。
“欧阳菲你站住!你可还要脸?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莫不是以为我们不知你在打什么算盘!”正与萧元“唇枪舌剑”完的寇涟漪一见欧阳菲蠢蠢欲动的小火苗又被燃起,立时不留情面地讽刺出声。
原以为欧阳菲只会强装受了委屈,畏畏缩缩地辩解两句,却不想欧阳菲瞥了眼空无一人的四中,当即冷下脸来,嘲讽一笑,“郡主,你又有何资格说我?说什么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那你呢?你对王爷的心思可是整个京城都知,你又有什么脸面来这安郡王府。哦不,是住在这安郡王府……莫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冷哼一声。
“你!”猛地被欧阳菲“将”了一军,且都是实情,寇涟漪一时哑口无言。
瞧见寇涟漪无话可说的模样,欧阳菲轻蔑一笑,漫不经心地伸手掸去不存在的灰尘,不无得意,“我什么我?难道我说的不是实情?郡主,我只一言,你走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二人互相不挂碍,可莫要再来搅扰我!”
“你休想!只要有我一日在,你便别想在这安郡王府耍什么花样!”平白被教训了一道,寇涟漪怒不可遏,话落便挥鞭向毫无防备的欧阳菲,恰这时传来萧元的声音,“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