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只端着慈父的微笑,半分也不恼,左右萧若辰一走,就无人与他抢谢长安了,两人又可以卿卿我我地过着小日子,若是没有肚里的小家伙那更好了……
马车还未走远,萧钰已是遐想连篇。
萧钰回屋,谢长安已起身洗漱了,正在用着红枣枸杞粥,瞥了眼满面春风的萧钰,哭笑不得,“你也真是,这一早就将辰儿送走,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不待见辰儿。哎,不许动,你自个叫了早膳去。”
心知谢长安恼了自己,萧元忙委屈地缩回手,只巴巴地盯着谢长安看,又不是地瞥向满桌子的膳食,单那扑鼻的香味已叫他食指大动,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叫了两声。
谢长安自顾吃着,也不理会萧钰,待一碗红枣枸杞粥下肚,方才慢条斯理地轻拭嘴角,抬眼看向萧钰,好似才发现萧钰未用膳一般,吃惊道:“你怎的不吃,莫不是嫌方才烫了些?”
睁眼说瞎话,黑的都要说成白的,可是那又如何,萧钰岂敢质疑半个字,只从善如流道:“方才见你吃得正好,忍不住多瞧了两眼,不想却是等到了这会。”话落伸手向那犹有余温的粥盅,忽地不知又想起什么,讪讪地伸回手,小心问道:“长安,我可是能用膳了?”
谢长安忽地敛起眉来,满目不悦,恼怒道:“萧钰你这话问的,我何时不让你用膳了?可莫要平白害了我的名声。”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桌上色香味俱全的早膳,“虽说我们安郡王府家大业大,你莫要浪费了,这些个你都用了,晚些时候陪我去鸿运楼,说来倒是想着那胭脂鹅脯了。”
萧钰暗自叫苦不迭,却又无法,心知谢长安这是在为萧若辰报仇呢,只得讪笑两声,认命地埋头和一桌子的膳食打起仗来,莫说什么胭脂鹅脯了,光是眼前这些个美味都够他受的。
好在谢长安只是小惩大诫,眼见萧钰吃得差不多了,就吩咐梨白将余下的都收拾了,萧钰方才松了口气,站起身来轻拍微涨的腹部,又瞧了眼谢长安隆起的腹部,勾唇一笑,“长安,你若是再让我这般吃下去,赶明儿我怕是也有了个小家伙。”
瞥了眼眉眼带笑的萧钰,谢长安的恼怒顿消,只随口附和了一句,“不正经的。”
“长安……”萧钰一手轻拥谢长安入怀,一手轻抚谢长安的腹部,只有轻微的触动,感叹道:“这小家伙倒是个安分的……不知不觉也有三年了,这日子真是经不住啊。”
往日只盼着时日快些,好娶了谢长安入门,如今却是盼着时日慢些,眼见萧若辰一日大过一日,又添了未出世的小家伙,一切恍然如梦,尽皆弹指间,萧钰生怕哪个明日他们就老去了,老是无妨,只怕不能陪着谢长安……
察觉萧钰神色有异,谢长安心头亦是感慨,却不想杞人忧天,忙寻了旁的话头,“萧钰,那右相送了帖子来,是那老夫人过寿,你可去?”
毫无疑问,萧钰摇头道:“不过是些虚与委蛇,左右无趣,何必去,怎么,长安你可是想去热闹热闹?”慈宁宫的那夜,萧钰应过皇帝,绝不沾染与朝野有关之事,右相乃朝中重臣,且向来不大服气这位年轻的帝王,隐约有了旁的心思,萧钰何苦又去沾了这荤腥。
谢长安瞥了眼萧钰,“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有这个功夫,不若回了荣安侯府陪祖母说说话,既如此,我就让人备了礼送去就是。”顿了顿,谢长安冷清了眸子生了担忧,“这会娘正急着给大哥相看,定会带了大哥去,那欧阳菲又岂会错过这等良机,怕是……”
萧钰低眉思索,“若是如此,你写了书信给娘提个醒,想来燕世子与你姐姐定是去的,燕世子聪慧,届时劳烦他相照看就是……”可萧钰闪烁的眉眼,分明又在酝酿着什么心思。
“只能如此了。”
“好了长安,你莫要多想了,大哥好歹是个将军,行事自然有分寸的,不过小小一个欧阳菲,难不成还叫她翻出个天来。”
谢长安却是摇头,“有些时候,阴谋诡计无往而不利。”
心知谢长安说得在理,却不想叫谢长安继续烦恼,只能岔开话头,“长安,方才你不是想着那胭脂鹅脯,这会日头正好,咱们这便去吧。梨白,去吩咐备了马车。”
“说来几日未见着娘了,一会先往忠亲王府去吧。”
“好好好,你说如何就如何。”
面上应着,心里却懊恼不已,支走萧若辰,就是为了能与谢长安独处,不想谢长安却是闲不住四处走动,当真是千算万算算不过女人的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