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眉头一皱,清亮的眸子透露出恼怒的神色,环着谢长安的手下了力气,不悦道:“长安,难道你不相信我?”莫说什么假戏真做,就是半点想法也无,除去厌恶,还有憎恨。
察觉萧钰的气恼,谢长安心下稍安,手自发地环上萧钰精瘦的腰身,放软了语气道:“并未怀疑你,只是一时好奇罢了。”少见的投怀送抱,脑袋安心地枕在萧钰手臂上,也不说话,只是依偎。
软香在怀,萧钰有多大的怒气都烟消云散了,紧了紧手臂,凭着只觉在谢长安额上印下一吻,叹了口气,认真道:“长安你放心,我不会做有负于你之事。”轻笑一声,“那小子初时以为艳福不浅欢喜不已,眼下只无福消受了。”
听得其中深意,谢长安耳根子一烧,却是想到传言非虚,果真是……一时又懊恼起来,暗道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是瞧不见,否则那耳根子肯定烧得跟日落时西边的云彩似的。
谢长安的性子萧钰了如指掌,方才故意一说,就是要叫谢长安心绪起伏,不想立竿见影,怎的孩子都生了俩,面皮还是这么薄?这可与之刚强的性子不相符啊。
萧钰心下暗笑,面上却佯装不明所以,故作疑惑道:“长安,你怎么了?”
彼此是心意相通的,谢长安虽羞恼,可萧钰的把戏还是瞧得明白的,立时捏拳恨捶了萧钰的心头,嗔怪道:“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成日就想着逗弄我。那小子无福消受,不是还有你,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可莫要辜负了!”这就是气话了。
萧钰也不恼,眼底泛了别样的情绪,心头一动,故意凑近的谢长安的而后,轻出了一口气,哑着嗓子道:“长安,你也说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若我们……”
话还未落,心口又是一拳,就听得谢长安坚决道:“再胡闹你就往榻上睡去!”
“唉……”
不用说,这拉长了尾音的一叹,是萧钰的不甘心,可无法,只得老实地搂住谢长安准备入睡。因着他深知,谢长安是个说到做到的,且方才那一瞬间,谢长安的脚已经蓄了力,时刻准备着将他踹下去。
不过就是相拥而眠,萧钰亦是满足了,毕竟这段时日都是独守空房,且还遭受着下人暗里的白眼和流言的谩骂,真是如芒在背。辗转反侧,夜半梦醒,无不是想着谢长安与两个小家伙,寡家孤人的滋味真是难熬。
从未有一刻萧钰如此恼怒自己不会武,若是会武,来去自如,何时相见谢长安何时就来,可偏生不会,今日还是那人帮着来的,倒是个仗义的。
翌日,谢长安醒时,萧钰已然不在,且身旁早没有余温,想是天未亮就走了。
瞧见窗户隐约看得出端倪,谢长安起身披了衣裳往窗户去,索性打开,又略微收拾了下,暗念了两句萧钰粗心,方才唤了梨白进屋。
洗漱用过早膳之后,谢长安吩咐道:“你且派人往外头打听,不论有什么消息,一并回来秉了我。”言罢,起身出屋,这会萧若萤应是醒了。
今日街头巷尾倒无甚新鲜的消息,只嚼着烂舌根,或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道消息,左右是没什么大风浪。
看似平静,可巴木扎是不平静的,毕竟事情按照的他的设想发展,眼看萧钰就要众叛亲离,待那时,他的大计就可成了叫他如何不激动。
想着,粗狂的面上浮现野蛮的笑意,缓步走至书案前,兀自研磨,提笔立就,待墨迹干了,方才收拢如怀,只待天黑就往安郡王府去。
经过试探,确认了那仆从确实可靠,此后他与巴木青互通消息全赖那仆从。倒不是巴木扎不想与巴木青面谈,而是巴木扎不得其法,原以为谢长安一走,下人就会松懈,可不想仍是如铁桶一般坚固,叫他无从下手。
“这谢长安倒是个厉害的……可怎么半点动静也无?”
巴木扎兀自思索着,可到底对二人的感情只是道听途说,究竟如何,他也拿不准,且对于女子的偏见巴木扎根深蒂固,自顾自冷笑道:“厉害又如何,到底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可心里隐隐又不安,暗自决定要多留意谢长安的动静。
日头沉了,西边云彩恣意绚丽,街道两旁生了烟火,只余匆匆的归家之人,向着摇曳着烛火的屋子去了,或拮据,或殷实,都是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巴木扎用过晚膳,换了夜行衣,自窗户翻出,趁着夜色往安郡王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