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不知往哪神游的萧若辰冷不丁蹦出这一句,叫神色各异的众人又笑开了,直言萧若辰是个贴心的大棉袄的,小嘴甜得更蜜似的。
萧若辰小脸一红,瞥了眼爽朗大笑的寇涟漪,忙又移开了眼,随后撒娇似的往谢长安跟前去,腼腆一笑,埋在谢长安的膝上,竟是羞涩不已。
旁人或许不知,可谢长安与寇涟漪是心知肚明的,萧若辰想是忆起了信誓旦旦地说将来大了要娶寇涟漪做媳妇一事,真真是人小鬼大。
听得谢长安所在的马车一路欢笑不断,萧钰心下痒痒恰似百爪挠肝,不满地撇了撇眼前的几个“臭烘烘”的男人,不住地掀开窗帘往前瞧去,却只能瞧见马车屁股,别说什么欢笑的美人,就是鬼影也不见一个。
见萧钰如此焦灼,众人想是一笑,谢斌忍不住打趣道:“那日我只以为安郡王在金銮殿上说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只是托词,今日一见才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燕清岚是个温和的,只温润一笑,轻飘飘地落了两个字,“复议。”
见云淡风轻的燕清岚主动加入联盟,萧元岂能甘心落后,故意摇头晃脑道:“莫说什么翌日半日了,就是长安有一顿饭没吃好,就巴巴地往忠亲王府来讨了酸梅酱,你若是不与了他,口口声声道是凉薄,我又能如何。”手一摊,揶揄一笑看向萧钰。
萧钰老神在在-,漫不经心的模样全然不在乎“群起而攻之”,恣意地轻摇了两下折扇,食髓知味道:“两位大哥,你二人莫要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仔细我往御瑛郡主与平家姑娘跟前上眼药去。”一顿,却是坏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日后成其好事,莫要叫我逮住了把柄。”
话落,俊脸带笑,对上仿佛与世无争的燕清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燕兄,既然我们为同道中人,为何要‘反目成仇’,如此倒是不美了。”言外之意却是要拉拢战友了。
燕清岚从善如流,“安郡王所言极是,燕某应与安郡王同心同德。”毕竟谢长安越谢长宁亦是同心同德。
玩笑过后,萧元无意掀开车帘,瞧见的正是当日萧钰与谢长安落崖之处,虽时移势迁,可仍心有余悸,闲散去了几分,浮现了凝重的神色,却意有所指,“钰儿,今日跟随的队伍可是妥当。”
知萧元心中之意,萧钰也敛了神色正经道:“大哥你放心,重蹈覆辙不是我萧钰的行事作风,不是我的夸海口,今日定是万无一失。”
几人都是通透的,一点就知,谢斌也是个藏不住话的,忍不住担忧道:“也不知那柔然的余孽清理干净了没有,若是留下尾巴,当真是难办了。”
萧钰亦是不敢肯定,毕竟忍心难测,巴木青和盘托出不难,可巴木扎却是有心计的,那日往安郡王府展开杀戮的几人就是巴木扎的后手,只是不知后手之后,是否还有后手。
“罢了,有也好,无也罢,仔细就是,否则惶惶不可终日亦不是个法子。”萧钰洒脱一笑,为了缓和气氛,故意打趣道:“诸位若是担心,不妨引荐几个江湖高手与我,忽地家宅安宁,便也妥当了。”
萧钰随口一说,谢斌却是认真应下,“待从庄子上回来,我就打听打听,若有合适之人定当说与你。”眉间轻皱,显然是在考虑要找何人打听了。
燕清岚亦是颔首,“若有消息,定当相告。”
瞧见二人郑重的神色,萧钰心头感慨,自觉此生足矣,父母健在无灾病,兄友弟恭,佳人在侧,娇儿聪慧,又有如此挚友,哪里还有什么遗憾。
言辞诚恳地谢过二人之后,萧钰却是抬眼看向的萧元,一本正经道:“大哥,小弟有一事与大哥商量。”
不说萧元,旁的两人见了,也以为萧钰有什么大事要与萧元商量,正寻思着是否要合上君子之耳,假装听不见时,就听得萧钰面色严肃道:“大哥,日后莫要再唤我钰儿了,这叫辰儿听了如何想。”
三人一愣,随即笑出了声,不经意惊吓了栖息在枝头的鸟儿,振翅一飞,往那云淡风轻的广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