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便缓缓起身走出了寝殿。长长的裙尾拂过一层层台阶,轻飘飘地,犹如她的心一直悬在空中,紧张而不安。
“闽太子为什么这几日都不来侍疾,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王上的亲儿子!”阳樱焦急地拉着龙婉的手,两人走到寝殿外的一处树下僻静之地,“自己亲爹中毒病重至此,褚先生说了,只能尽力,什么都保证不了。他既是太子,又是王上现下唯一的儿子,居然人都不在奥园,到底在忙些什么……”
“赵大人昨日走时告诫我们务必小心此人,说他本来试图联姻追山族的王女,但未能成功,如今狗急跳墙,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王上既已封他做了太子,他还有什么可急的——”阳樱话未说话,却抬眼见慕容靖矫健的身姿疾步过来,不禁面上一红,便撇了脸侧到一边。
“龙姑娘,王上今日如何?”慕容靖走近二人身边,也不去看阳樱,只是对龙婉略一抱拳。
“并无起色。”龙婉摇了摇头,见慕容靖面色一暗,又道:“好在也没有恶化的迹象,褚先生说,现在这药暂且能压着毒性,不至流入心脉。”
慕容靖眼中寒光一闪,低声咬牙道:“到底是何人,居然敢害王上!”
“你……”阳樱在一旁鼓足了勇气,终于道:“你寻珍妃娘娘,可有消息?”
“尚无。”慕容靖此刻终于看了一眼阳樱,顿了片刻,道:“你日日替你家公主穿红着绿,又在王上面前伺候汤药、端茶送水,不知道的,倒以为你才是你家公主带来的媵妾,那王府里住着的两个郡主,大概都是闲杂人等。”
此话正说到了阳樱的痛处,她一时脸上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终究咬着下嘴唇忍了下来,弱弱地说:“你怎样说我都行,只是你既答应了我……”
阳樱话未说完,慕容靖已经拂袖朝寝殿走去,看着他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她眼中的泪珠立刻滚滚而落,“龙姐姐,你说我是不是个下贱的女人?你看他从那日至今,从不肯正眼看我一次……”
龙婉无声地叹了口气,握起阳樱的手,“你每一日都要问我这个问题。阳樱,你若是心系慕容三殿下,就该心志坚定,只要能为殿下成就大事,你自然可得偿所愿;可你若是日日为着慕容靖那日骂你的那些话神伤心碎,那你真的要好好想想,你心中在乎之人,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阳樱的泪珠犹挂在脸颊,她嫣红色的唇被咬出了一个血印,有些慌张地望着寝殿的门口,想起慕容靖那一张充满怒意的脸,顿时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