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秋天到了,又到了进补的季节。
我慌不择路地往花坛里钻,花坛里稀稀拉拉的草都被新手学员们轧倒了一大片,根本藏不住我如此庞大的身形。
【哟,这里还真有条狗,可惜长得丑,个子也不肥,驾校的油水难道这么少?!】
我听到了,怕得直发抖,突然好想马教练!!!
马教练,呜呜呜,快来帮我骂死他!!!
铁门哐当哐当响了一阵。
我也哆哆嗦嗦抖了一阵。
直到电三轮耐心用尽,走了。
我不放心地远远朝那边看,只看到一片模糊的灯光越走越远,喇叭又被打开了。
【收狗子!收冰箱电脑洗衣机!收狗子……】
无限重复。
【旺旺旺旺旺旺!!!】
我愤怒咆哮。
那渐行渐远的灯光突然一顿,我嗷呜一声惨嚎,吓得屁滚尿流又去钻花坛。
一头扎进泥土里,当起了鸵鸟。
这战战兢兢的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生。
梦里全是收狗子那人拿着大网兜头罩下来的画面。
呜呜┭┮﹏┭┮
马教练快来救我!!!
刘教练也行啊!!!
第二天,大门仍然挂着锁,水龙头也仍然不出水。
我连眼泪都不敢流了,怕给自己渴死。
我藏起来的那些骨头也吃得不剩什么了,村子西头有个小池塘,离驾校不是很远。
我比划了一下大门栏杆的宽度,挤一挤,勉强还是能钻过去的。
就是头有点大,用力过猛整成了飞机耳。
【┗|`o′|┛ 嗷~~】
保命要紧!
水!
我土布拉基来啦!
池塘边坐了几个钓鱼的中年人,悠闲自在得令狗羡慕。
他们还自带了小零食,卤鸡爪的骨头吐得满地都是。
我渴急了,一头扎进水里,咕咚咕咚灌了个水饱。
要不是被阻拦,我还想跳进去洗个澡,睡了那么多天花坛,身上埋汰死了。
【走走走,把我的鱼都赶跑了,今晚没鱼吃看我不把你炖了!】
啃鸡爪的那个胖子噌地站起来,拿旁边地上的小树枝打我。
【旺!】
嘿,没打着,略略略略(*^▽^*)
还想炖我,想屁吃呢!
就这么的,我就从一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驾校家养狗,变成了在村里四处游荡找吃的日落时分勉强混个肚儿圆的野生狗。
只要有落单的小鸡仔儿、小鸭崽儿,我都是扑上去一口吞了。
被村人追打怒骂添加的伤痕,一条又一条叠加在身上。
其中的心酸,罄竹难书。
驾校关门歇业了四十天,离婚二审开庭了。
这一回,被告变成了刘壮。
王大嫂的律师呈交了一堆转账凭证,都是近五年来,从刘壮的私人账户转到同一个人名下的大额款项,那人的名字,叫柳倩。
原告王大嫂很冷静,又拿出了一叠照片,是她找村里小伙跟踪刘壮拍到的家外有家的证据。
法官心里已经给刘壮画了个大大的叉。
妥妥的重婚罪。
原告的诉求是刘壮净身出户,还要赔偿精神损失费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