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的血腥气,还有满目的血流成河,几乎印染了这一方夜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看着无数的玄甲军犹如滚滚铁流朝此处涌入,动地而来,王俭顿时脸色煞白,嘴唇翕和间,唯有颤抖呢喃。
“你什么都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怀疑之后,看着赵翌漆黑的眼眸,王俭立时反应过来,携着入骨愤怒道:“赵翌,你在算计我!”
方才还汹涌而上,杀意尽显的府兵们,此刻面对重重包围过来的玄甲军,早已如惊弓之鸟般,哪里还敌得过半分。
“玄甲军在此,尔等还不投降!”
听到自外传来上大将军常欢一声暴喝,在场的人都无不胆寒地退后几步,连手中的刀都要握不住了。
看着豹眼虎目的常欢气势汹汹,渐行渐近,看着如猛兽般,随时能将他们撕碎了的凛凛玄甲军,那些府兵皆噤若寒蝉,随着一人丢下手中兵器,陆陆续续有许多人都渐渐动摇开来。
“谁敢投降!”
王俭见此怒目而斥,当他等待什么般看向屋外时,忽然震天的喊杀声再次从城门处喧嚣开来。
“你在等彭进的大军?”
听到赵翌轻飘飘地问询,王俭原本还报有的期待瞬间凝固在脸上,那一刻,他清晰地自赵翌脸上看到了猎人收网的兴致,还有唇边一抹不易察觉地冷淡。
“大王放心,城门处的兖州守军皆被我玄甲军换下,有王公坐镇,定教他彭贼有来无回。”
就在此时,常欢已然踏门进来,满口笃定地汇报着,而他如今尊称一声王公的不是旁人,正是当初他颇为看不上眼的军师王述。
“赵翌,你!”
就在王俭胸口一滞,一股冲天怒气滚滚涌上,随时就要喷薄而出时,常欢亦是看到了依旧插在赵翌胸膛的那把匕首,那满目的鲜血几乎震慑了他的眼。
“大王,您受伤了?”
几乎是瞬间,常欢目光锁向了双手鲜红的王素,顿时怒目赤红地道:“是你?”
“昭德——”
听到赵翌的声音,常欢看到了赵翌与他摇了摇头,适才恨恨地看了眼王素,生生压住火气,将手中嗜血的刀又强自按了回去。
这一幕,瞬间便教王俭看明白了。
只见他转眼厉生生慑向王素,慑向这个看似柔弱听话的女儿道:“是你,联合他们背叛了我?”
所以这一切都可以解释了,为何赵翌会发现汤里有毒,为何会故意作这一出被偷袭重伤的苦肉计,原来他们正是以此迷惑他,好让他放出信号,引彭进大军入城。
而玄甲军便可以逸代劳,请君入瓮——
“好、好、好——”
知晓大势已去的王俭仿佛疯怔了般,抚掌之间,俨然放肆大笑。
而下一刻,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王俭却是神色阴鸷,疯了般朝王素扑上去,似要掐住他的脖颈。
“为了这些逆贼,你竟连你阿娘的性命也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