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娘盯着关越喝了药,又叮嘱了负责照顾他的内侍务必盯紧他按时服药,看到关越因为喝了大夫开的药困意再袭,在这儿小坐了片刻便起身离开。从东厢房出来,巴丝玛恰好有事情过来找她,她在李莲娘耳边低声说道:“公主,昨晚皇上在含章殿幸了韩家的容娘子。”
“韩容娘怎么会出现在含章殿呢,昨晚负责含章殿的御前侍卫在哪?”
巴丝玛知道李莲娘会这样问,她赶忙回道:“听说昨晚是皇后娘娘头疼,喊容娘子去侍疾,不知怎么的容娘子就去了含章殿了。今早上刘总管去喊皇上起床早朝,才发现这件事。”
李莲娘迈步往卧房走,门外两个宫女抵着头双手放到门上一左一右拉开了门,李莲娘进去之后直接往卧床所在的位置走,她站在屏风后边一抬手,宫女们便即刻上前来伺候她更换衣裳。巴丝玛也快速的替李莲娘找来了一套崭新的红色襦裙,“皇上的意思,是封个才人。”
“皇后身边派去请容娘子侍疾的人查问过了?”李莲娘问。
巴丝玛跪在她身前给她把衬裙的系带重新调整了一下,回道:“这个奴婢倒是不知,刘总管猜测这或许是皇后娘娘为了保全吴国公和韩三郎,故意这么做的。”把韩容娘推到皇帝的龙床上,成为皇帝身边的第二个韩家女,或许能够让皇上对韩三郎网开一面。
“保全韩三郎也是保全她自己的利益,这一招美人计,也确实会是我母后的行事作风。走吧,且让我们去含章殿瞧瞧咱们这位新晋的才人娘子。”李莲娘已经换好了衣裳,左右这一身襦裙倒是和她的发型很般配,也不需要再耽搁时间重新梳理头发了。
她往门外走的时候,身边跪着的宫女手上托着一碗银耳羹,这是江氏怕她不懂得保养自己,所以特别叮嘱了巴丝玛她们,每天早膳后给她端一碗银耳羹。看到这碗银耳羹,李莲娘稍稍停顿了一下,回头问巴丝玛:“银耳羹多么,还有么?”
“每日小厨房都是按时按量给公主您熬的,只有这么一碗。公主,怎么了?”
李莲娘道:“没事,我先把这碗银耳羹喝了再说。”她以左手端起瓷碗,这碗银耳羹从出锅到呈现在她面前,前后只有小半个时辰的功夫,银耳羹需要以温口入腹才是最佳。过烫的话不但影响银耳本身的口感,还会让配料中的药性失去作用,过凉就没有了食用价值。
喝完银耳羹,李莲娘是乘软轿被人抬着到了含章殿来的,她来的时候皇帝李乾已经有所动作了,给昨晚假扮宫女爬上龙床争幸的韩才人赐了一碗红花绝育汤。李莲娘进到含章殿,看到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大声哀嚎的韩容娘,心下一丝怜悯也没有:“儿臣给父皇请安。”
“莲娘来了啊,来过来到父皇身边坐。”李乾方才还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帝王,看到女儿来了,转瞬间就变成了温润和善的慈父。李莲娘谢过恩,起身往李乾身边的空位走过去挨着自己的父皇坐下来,“父皇消消气,儿臣还未恭喜父皇喜得佳人,后宫又添了一位才人娘子。”
“有什么可恭喜的,为父也是被人算计才会……哼,罢了。你昨日才和崔鹿之定亲,这件事就不提了,你这么早过来,是为了韩三郎的事来的吧?”李乾没好气的望了地上的韩容娘一眼,身边的李莲娘伸手拿起他案上的一份折子来,“咦,吴国公要辞官么?”
“是啊,这辞官的奏折是一早送来的。”吴国公昨晚连夜写了这份辞官奏折,呵,究竟是意欲何为?!
李莲娘翻开吴国公呈上来的折子,看了看:“舅舅的这番肺腑之言倒是让人感动,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本来是韩三郎一个人的责任,现在却成了韩家一家子的过失。”
“皇上,求您念在奴婢昨夜伺候了您一晚的份上,饶了我三兄吧。”没想到的是,韩容娘居然还敢跑过来替她那位好兄长求情。
李乾没理她,倒是让人把她给拖了出去。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李莲娘从含章殿出来,先去看了眼被禁足的皇后,接着又去了上林苑的大牢。
从牢里出来后不久,韩三郎的死讯就报给了吴国公和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