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说:大哥,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毕竟我爸把你妈泡了。但我从心眼里想有一个你这样的哥。
咳咳,我干咳了两声,我爸把你妈泡了,哪有这么说话的,这小子该不是扮猪吃老虎。
我跟王思成又聊了一会儿,弟弟玩完牌回来了,看到我就问你又放假了哥?我告诉他我不上了,已经和学校说好了,到时候会给我颁发高中毕业证,弟弟知道我不上学之后有些激动,大呼小叫,非嚷嚷着让我赶快返回学校,他挣钱供我读书。弟弟又说了一大顿,什么算卦的都说我长大会有大出息,一定要把学上到底。
我赶紧制止弟弟再说下去,告诉他有没有出息和上学多少没多大关系,学上的再多照本宣科,固步自封,没有闯劲儿还是一个样。赶紧吃饭吧。
王思成这小子真是厉害,竟然馒头都会蒸。他做的饭吃起来口味比妈妈做的还好吃,估计是以前他单独跟王大爷生活的时候,王大爷东奔西走的给人家算卦,走到哪儿吃到哪儿,就留下这孩子一个人在家,总是自己照顾自己,想想也挺可怜的。吃饭的时候,弟弟说起他们在小卖店玩拖拉机的事,他说那几个收牛的这段时间没少赢,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我一下子就想到,那次在光益煤矿玩21点的经历,我心想那几个人该不会是打着收牛的幌子,到这儿来骗钱的吧?但转念一想,反正我又不玩儿,这又不关我的事,只是顺便提醒了一下弟弟,告诉他尽量少赌,可以玩小点儿,别玩儿太大的,我并没有说出心中的疑虑,毕竟我又不懂,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猜测。
现在距离种地还得一段时间,有点儿小活儿不多,几乎都被王思成一个人给包了,我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一直顺着大道往后边跑。一直跑到大山里,呼吸着山里充足的氧气。我在一块空地上,做蹲起,佛卧撑,。身上穿着背心儿,刚开始做这些的时候有点吃力。做完这些我给自己制定的训练强度,然后我就开始拿出那个黑皮笔记本儿学习里边儿的手语,一直到下午两三点的时候,我再跑步回家。每天晚上睡觉前,我都在门框上做三组引体向上每组50个,我每天都累到虚脱,看到我满头大汗,别人都说我有自虐倾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目标明确。
两个星期之后,妈妈和王大爷回来了,表哥东挪西凑了1万块钱开始倒卖服装,到省会去进货,在红星镇赶集的时候卖。我还是那样,每天穿着负重背心儿,每天累得半死。我不上学的事儿已经传开,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我因为爸妈离婚不上学,白瞎一个大学苗子,也有人在后边儿说风凉话的。妈妈看我每天这样,当着我的面儿流过好几次眼泪,她以为我这样是为了折磨她,我也懒得解释。有一次我和妈妈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看周围没人就小声地问妈妈:妈,你跟我说实话,我不怪你,我是不是你跟我爸亲生的?结果倒好,又把妈妈惹得哭了半天,还一个劲儿的骂我是白眼狼,骂我没良心。
有些庄稼播种早的,已经开始往地里种了,就像小麦。一天下午我还是像往常那样,在山上完成,自己给自己布置的作业,今天天气不错,我又对着绑在大树上的自制沙袋,练习了一会儿的自由搏击,我才收拾东西开始回家,我一边儿往家跑,手指一边儿乱动,练习着今天学会的手法,第1次疲劳期已经过去,我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速度在提升,往家跑的时候是下坡,所以刚从山上下来,拐过弯儿就能看见家里。我还是习惯性的看了家一眼,这时候我发现我家边上的石砬子一到白烟升起,然后整个石砬子都在晃动。然后才是一声巨响,传进我的耳朵里。我第一想法就是又有人在放炮。我家的房子是买舅舅的,真不理解,当初舅舅盖房子的时候,为什么要盖在石砬子的下面?农村盖房子砌墙都需要石头,这个石砬子肯定是最好的采石场,如果是人工用撬棍一点儿点儿地撬石头,那谁也管不着,但是总有些人为了省力,在石砬子上边打眼放炮,我家的房子就在石砬子下边,紧挨着。放炮的时候地面会震动,时间长了房子的地基会受到影响。所以我家一直阻止别人放炮,为了这事,没少和别人闹不愉快。本屯子的人大多数都知道这事儿,也都低头不见抬头见,一般不会放炮,今天这又是谁呢?以前有人想要放炮,把炸药都装进去了,我妈就坐在炮眼儿跟前儿,就是不走开,那帮人后来硬是没敢点火。从我家院里走出4个人影。离着太远,我看不清楚是谁,但我猜想应该是妈妈王大爷,弟弟和王思成,我脚底下加快速度,向家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