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虽然唐婉仪这张脸已经变得十分诡异,但是江一韵就是很笃定,她在唐婉仪的脸上看到了清清楚楚的畏惧。
这倒是把江一韵给整糊涂了,她身上能有什么东西让唐婉仪这么畏惧?
但是很快江一韵就没有这个心思想这个问题了,因为唐婉仪把手收回以后,又再一次伸了出来,不过这次不是对着江一韵的心窝,而是直接掐住江一韵的脖子,像提小鸡似的,毫不费力把江一韵拎了起来,然后唐婉仪就这么拎着江一韵出了灵堂,再是出了林木匠家,江一韵不知道她要带着自己去哪儿,唐婉仪显然也不会告诉她。
唐婉仪掐着江一韵脖子,用的劲道十分大,这让江一韵呼吸不上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力地拍打着唐婉仪掐她的手,试图让唐婉仪稍微小点力道,但是让江一韵失望的是,唐婉仪的手就像钢铁似的十分坚硬,这么打了一会儿,唐婉仪不仅没有松手,江一韵反倒是觉得自己的手疼的厉害。
这样的情况下,江一韵撑了并没多久,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唐婉仪见此,僵硬地歪了歪脑袋,看着江一韵,随后就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她所过之处,只留下一抹残影,若是有江湖人士在场,恐怕就要感叹起来了,此等轻功,只怕连清绝公子都得落了下风啊。
——
而江瑜景在进门的时候,一意识到不对劲就立马松了手,他松手后,就有东西落地发出的“啪嗒”声。
不出他所料,他拉着的果然不是江一韵的手,而是一截断了的枯木枝。
李景程见此也立马清醒了过来,当下反问道:“她呢?”
江瑜景没有回答,只是用深沉的眼神看着那截树枝,眼里有风暴在涌动。
李景程没得到回复却不觉得尴尬,只是自顾自地开了口,“莫不是真有鬼?”
“你可知何为鬼?”江瑜景抬眸,不屑地看了李景程一眼。
而李景程被他这么一看,心中自然是有几分不服气,“所谓鬼,集贫贱、衰败、悲哀、灾祸、耻辱、惨毒、霉臭、伤痛、病死、夭亡、孤独、淫邪、妄想、厄运、疾病、薄命、痛苦、入魔,十八恶毒于一身,身上黑气越重,代表怨气越深。”
“书背的倒是不错,”江瑜景抬步向灵堂走去,不咸不淡地开口,“可惜没有脑子。”
“你什么意思?”李景程在原地略微沉思了一阵,却还是没懂江瑜景的意思。
“你说,杀了这么多人的该是什么鬼?”江瑜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自然是怨气极深的鬼。”李景程谨慎地给了一个答案,唯恐江瑜景下一秒又要说他没脑子了。
“寻常人阳气不重,哪怕被普通的鬼缠身也会遭遇重重厄运,如果是恶鬼,普通人一旦遇上,那是必死无疑,”江瑜景走进灵堂,四处打量,“若真是恶鬼作祟,他在这么近的距离掳走韵儿,你我不可能安然无恙。”
“可是.....”李景程还是觉得有哪里奇怪。
“怎么?难不成你认为自己是真龙天子,阳气强盛,能把那鬼吓退不成?”江瑜景毫不客气地挖苦着李景程。
“......”李景程无语了一阵,才接着开口道:“照你这么说,是有人装神弄鬼了?可是,他又是如何做到不在你我二人察觉的情况下带走江姑娘?”
“阵法。”江瑜景走到桌案旁,捡起了那被撕成两半的图纸,看了两眼后就随手将它丢给了李景程。
李景程顺势接过,看了半晌,却什么也看不懂,只得疑惑地开口,“就是这个阵法?”
江瑜景摇了摇头,否认了,然后才说道:“这是那个林木匠敛财用的阵法,但是他这阵法不全,所以他从邻村回来之后才会阳气不振。”
“那刚才我们遇到的是什么阵法?”李景程满脸的茫然,他看着这诡异的地方,小声地问着江瑜景。
“锁魂阵,和林木匠用的阵法不是一个水平,施这阵的人的手法显然极为高明。”江瑜景毫不吝啬地给了一个这么高的评价。
江瑜景转身又回到了灵堂正中曾经摆放棺椁的地方,为什么他会知道那里拜访过棺椁呢,因为林木匠妻女血流成泊,却唯独这正中留下了一个方正的长形图案,不大不小,刚好是一个成年男子棺椁的尺寸。
江瑜景抬手,指了指墙壁上林木匠妻女被钉在墙上时留下的痕迹,“林木匠是阵眼,他的妻女是增加这个阵的效果的祭品,被活剥皮的人死后怨气会非常重,人皮被钉在墙上后,死人的魂魄就会永世不得超生,哪怕是得道高僧也无法超度。”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李景程总觉得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闻言,江瑜景倒是转过头,用很讽刺的眼神看着李景程,似乎他不知道是十分重大的过错。
“你为何这般看我?我真不知道。”李景程皱着眉头。
江瑜景挑了挑眉头,半晌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着:“文丞相给我的书籍上记载着这些。”
而他这句话,却仿佛一剂猛药似的,让李景程脸色煞白,“文世远?!那林木匠这件案子也是他所为了?!”
“天希国现在可没有第二个姓文的丞相,但是江湖上能人异士多得很,这件事文世远只是有嫌疑罢了。还不能断定他就是凶手。”江瑜景收回打量灵堂的目光,转身想走。
“那江姑娘被抓,你现在怎么一点都不担心?!”李景程看上去比江瑜景还紧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的心上人被抓了去。
“若是凶手想杀韵儿,何必还要掳走这么麻烦,所以,韵儿目前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景程的眉头都快打成一个结了。
“这个案子目前是破不了了,还是先回去从长计议。”
“那江姑娘怎么办?”李景程还是不放心。
江瑜景明白关心则乱这个道理,越是现在,他越不能失了理智,“我弄丢的人,我会自己找回来,你不必担心。”
“这,哎.....好吧。”李景程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