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那时许淮闻温柔揽过她腰肢的场景历历在目,可惜那根本是她自己骗了自己——许淮闻眼里,就只有那个雪清婉。
压过心头的不甘与怨恨,她声音颤抖着说道,“清婉小姐……清婉小姐不是应该跟永昼国的太子殿下在一起么……”说着,目光还不时看向那个红衣倾绝的男子。
见状,宫浅岚的红眸闪过几丝幽深的光——这个陶倩怎么往他头上泼起脏水了?他看向许淮闻,却见许淮闻依然执着刀刃冷目对着陶倩,这才松了口气,他可贪不上被许淮闻误会的罪名。
“啪!”一声清厉干脆的巴掌声响起,花淳安上前一步,怒目嗔视着陶倩,“你在胡说些什么?清婉怎么就会在皇兄那里了?!陶倩,你赶紧说清婉在哪儿?清婉若有什么事,本公主绝绕不了你!”
陶倩捂着泛痛的脸,眸光含泪,见许淮闻不为自己的话所动摇,花淳安也拼命维护,陶倩唇齿一咬,朝向东璃澈的方向,至诚至哀地喊道,“王爷啊,陶倩不知道公主殿下他们在说什么,陶倩只是在傍晚的时候给许淮闻公子献了一场舞蹈,完全不知道清婉小姐在哪里啊!”
东璃澈看着与自己颇为交好的陶家老爷的千金,心下有些为难,但奈何许淮闻和花淳安都怀疑到了她头上,若真是陶倩做的,自己保下陶倩耽误了雪清婉的小命,也不好跟许淮闻交代——他音色微微转冰道,“陶小姐,本王劝你还是如实交代为好。”
听到东璃澈也以这般态度对待自己,陶倩知道,此番或许是躲不掉了。于是她止住了哭泣,她低垂着头道,“你们不信便罢了,清者自清,明者自明。”
接着不论许淮闻跟花淳安如何逼问,陶倩都缄默不语。
花淳安气急败坏却没有什么办法,只能一面踱步一面叹气,“都怪我把清婉一个人留在茗竹苑,早知道硬拉着她一起去用膳了,唉,清婉偏要紧着这个时间点练舞……”说到这儿,花淳安发觉自己把这事儿说漏了嘴,停顿一下,看向许淮闻,却见许淮闻点了点头道,“我已经知道清婉练舞的事儿了。”
闻言,花淳安松了口气,却更添愁绪。她亲眼看着雪清婉为许淮闻日日练舞,挥汗如雨,甚至多次险些受伤,如今这份惊喜,全毁在这个满脸写着婊气的陶倩手里了。
许淮闻听花淳安说雪清婉紧着饭点儿也依旧练着舞,心疼更胜一重。清婉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东璃澈见陶倩丝毫没有想要交代的意思,蓝眸中却划过了几丝迟疑——莫非真的不是她做的?
“为今之计我们还是快些派人去城中找到清婉,以免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东璃澈转目正视向众人,目光里含着凝重。
许淮闻点点头,正当他们准备派出各自的暗卫出府寻找时,金野忽然上前一步道,“我想起来了,我应该知道主人在哪。”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金野身上。
只见金野从襟间取出一个锦囊——许淮闻看到锦囊后陡然想起,当时在森林中订立血契后,白绪曾要过几根他的头发,说是能随时随地找到他。这意味着金野也同样留下了雪清婉的发作为引路之物。
许淮闻的心得到一丝平复,这下清婉的行踪有着落了。接着,他紧紧注视着金野接下来的动作。
金野掌心向上而执锦囊,靛蓝色眸闭合,作思冥想,一副地图逐渐呈现在他的思想里,穿过一道道水街,最终停留在了一座阴暗的建筑前,他看到了两个字——
“主人在南狱。”
听到面前的金发男子念出“南狱”两个字后,正在地上伏跪着的陶倩身体忽颤,他怎么会知道?
南狱?
许淮闻、宫浅岚与花淳安皆目生疑云,似乎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只有东璃澈听到这两字后蓝眸如卷雷云,波涛汹涌。
许淮闻注意到东璃澈神色的变化,心知不妙,问道,“澈,南狱是什么地方?”
“箬南东城羲名水街右数第三条支道十一号。”
“什么?”许淮闻听到东璃澈报出一串地名,蹙眉不解。
东璃澈忽然目露焦忿,左手使劲推了一把许淮闻,凛寒之声放大数倍,“你快去啊!南狱狱卒如同豺狼野兽,那里是女子的炼狱。你若晚去一秒,雪清婉名节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