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日里数次行往此处,却皆只见得红木苍影或光秃秃的树枝长藤,在那几座雕像的映衬下不乏显得萧条。如今踏春而至,入目便是一树树粉雕细琢的桃花,满园花海,在流云静好的春阳下,绽尽华光芳泽。
湿润的泥土上覆满了矮矮青草,草映桃花,花落碧草,空气中满是幽幽清香。
雪清婉携着许淮闻穿过丛丛花影,踏着沾花软草,朝他们走去。花淳安见这一双佳人俊郎走在这袭婉香倾城下,只觉美得很,满眼羡慕,便牵着东璃澈撒娇说,“等会儿我们也去踏桃花。”
东璃澈笑着应好。宫浅岚见不远处那两人,只魅柔一笑,垂眸执壶饮酒。
步履临至案前,见案前两张软绒小垫,雪清婉便与许淮闻双双落座。
淳安替他二人斟好了酒递过去,浅笑着冲他们挑挑眉梢,指向周围那一片花海,“清婉,好看吧。”
雪清婉接过酒,笑着说,“先前不知这花园为何命名为四时花园,如今算是明白了,这花园依照四季之景各不相同,春日里是这满园桃花,不知夏日里是怎样景象?”
语罢垂眸,见小杯中正一朵鲜粉桃花浮漾,再闻酒香,觉出是喜欢的桃花酿,便抿了一口,桃酒相合的味道格外浓香。
这时候,对面的东璃澈道,“在花园西边,种了绣球花和落新妇,北边还植有薰衣草。花期都在夏季,到时候亦是粉紫交映的景色。”
雪清婉与花淳安闻言,皆点点头。
“琼华苑在建造与布置上甚是考究。澈,你适时回了宫,琼华苑闲置下来,不觉可惜么?”
白袖自花风间掠过,执起那盏酒,许淮闻望向东璃澈,淡淡道。
宫浅岚将酒壶放在案上,指尖拭了拭唇间酒渍,面上也有些叹惋,“是啊,这琼华苑光景甚好,温度也怡人,本宫都住惯了。日后回了永昼,怕还会觉得不适应。”
原本含笑依在东璃澈身畔的花淳安,听了皇兄的话,两卷绒眉动了动,抿抿嘴垂下了头。
她也觉得自己在琼华苑住习惯了,有王爷黏着,有皇兄宠着,有清婉陪着,还有白绪这个小妖怪跟她玩捉迷藏,每日吃吃喝喝练练剑唠唠嗑很惬意,比起往日在永昼皇宫中如履薄冰的难受日子好了不要太多,这几个月是她这辈子最欢喜的时光。
东璃澈自年初从皇城回来后,一直待她极好。往日里那可望不可即的尊贵王爷,在她面前变成了一个柔情体贴、宠她至极的郎人。二月有阵子轻寒料峭,寒流回转,他怕她凉着,便亲手雕制了个手执小暖炉,暖炉上的纹路是她最喜的鸳鸯鸟。
三月甫春回大地,皇兄去了宁原,她便搬去承朔苑住了段日子。在迎春花珍珠梅下,她盈香舞剑,他对袖作陪,她不甚失手刺到了个花坛子,溅出的碎片扎了手,汩汩的血沾了一大片腕袖,东璃澈两眉皱成了一眉,心疼的不行,亲自调药亲自上药亲自包扎,还针对她的肤质亲自新研了一种祛除疤痕的凝膏,到现在一点儿痕迹也瞧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