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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你不是还有闺女吗?你怎么会想着让我卖房子?你忍心你儿子以后流落街头吗?反正大姐已经没有男人了,她也没有孩子,你去卖了她的房子,给你治病不就好了?”
儿子的话确实带了一点脑子,只不过不是老太太想要的。
她就那么看着儿子。
想从他眼神里看到点不一样的内容。
可惜什么也没有说。
她的儿子不要她了。
“还有呀,娘,你千万别想着一直赖着我,我肯定是没有钱给你看病的,咱家什么情况你很清楚,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去找大姐吧!”
他把老太太推出去,直接关上了门。
老太太看着自己关过无数次的门,第一次有一种恍惚感。
她站在门口好长时间,突然用力地拍门。
可能是动静太大,她儿子不得不把门打开。
“娘,你到底还想做什么?不是说好你去找大姐的吗?”
老太太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你就算是让我去找你大姐,是不是也得让我收拾两件衣服?你跟你媳妇再不想见到我,这个家也有我的份吧?你敢把我撵出去,我就去街道找主任说说去。”
可能是老太太的威胁起到作用,男人不得不叹息一声同意让她进去。
等她进去后,老太太去了自己住的房间,在她儿子要跟着进去的时候,把门猛地关上杠上。
这下子,她儿子意识到不对,开始拍门。
“娘,你可别想不开,咱们家可不能够死人呀!多晦气!”
他的想法也是让老太太震惊,随后就是懊恼地想抽自己两巴掌。
这就是她儿子。
一个在得知她得了绝症的时候,只想着不要死在家里,脏了家里的儿子。
她真的是好福气。
本来还有些犹豫自己要做的事情,现在一点都不犹豫,而是擦擦泪水,小跑到自己的炕头上,打开里面的一个小匣子,用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了匣子,看到里面的地契还有存折什么的,一股脑的倒在一个包袱皮上,然后又把旁边一个放着她这么多年攒下来的首饰也倒了进去。
等她好不容易都收拾好后,她儿子都要把门给踹开了,胡乱地抓了几件衣服塞到了包袱里,这才猛地打开门,她儿子就扑在了地上。
“娘,你没有上吊呀!”
儿子从地上爬起来,松了一口气。
老太太看着她亲生儿子,突然明白了,曾经自己劝黄月华的时候,黄月华的心情,这种叉烧包的儿子,要来何用?
所以她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没有那么想不开,还想多活两天,我要去找你大姐,你最好不要来烦我,除非你给我出钱治病!”
她儿子一脸的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她的脸,至于为什么,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出来。
本来还想看看他娘带了什么东西,也不敢吭声。
老太太走出门,就看到儿媳妇,还有平时最喜欢的孙子,此时都躲着她,就怕她留在家里赖上他们。
简直就是让她更是悲凉。
提着包袱,老太太头也不回地离开。
等人走了之后,女人才冲到屋子里,问她男人。
“咱娘咋说的?”
男人搓搓脸:“我娘就收拾了两件衣服!应该是去找大姐去了!”
女人跑到炕头上,就打开了柜子,要去抱那个匣子。
“你干什么?我娘还没有死呢,你要是打开了匣子,她闹起来,你兜得住吗?”
女人帮着匣子,晃荡了两下,听见里面有动静,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这不是怕咱娘带着东西都走了嘛,刚刚咱们说得那么难听。”
感情她还知道自己说得难听呢。
男人嗯了一声:“咱娘还是疼我的,不会真的不管我,估计这会就是生气,等过几天还不是要回来,何况她也没有几天活了,等她死了,东西还不都是咱们的?”
女人点点头,是这么一个道理。
她可不相信那个老太婆会舍得不管儿子。
天下还有不要儿子的母亲吗?
只有不孝顺的儿子。
夫妻俩安心了。
而跑出去的老太太找到黄月华,直接把包袱皮子递给她。
“走,去银行!”
黄月华愣住。
这是唱的哪一出?
怎么要去银行了?
她还没有问出来呢,就看到老太太喘着粗气,“别问,先去!要不我怕来不及了!”
黄月华跟水落落他们只好带着老太太去了银行,到了银行,老太太去了柜台,拿出三个存折递给柜员。
“全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