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傅海棠的最后一句话,无疑是让宋未雨打消离婚念头最有效的筹码。
筹码在谁手里,谁就有运筹帷幄的资本。
她捡起地上不算干净的浴袍,裹在自己身上,一言不发进了浴室。
等着浴缸放满水的间隙,在镜子前发呆。
这段时间的以退为进,步步为营,故意激怒,逼傅海棠自己提出离婚。
在这个清晨全部化为泡影。
她回过神,看着镜子,第一次觉得无能也力。
门开,傅海棠脸上带着慵懒随意的笑,却压不住眼角的跋扈。靠近站在她身后,勾手,轻轻扯掉了她的浴袍。
将她圈在怀里,压着她靠近镜子。
“傅太太,你凭什么觉得,你逃得掉啊?”
不用再掩饰,他的嘴角勾着不屑的戾气。抬头捏住她的下巴,对着镜子轻捻。
宋未雨眼神暗了暗:“你故意提的离婚?”
“嗯哼……”
声调极优雅缓慢。
镜子里,傅海棠儒雅矜贵的脸隐藏不住眼眸深处的捕食意图。
凑近她的耳边,嘴唇贴着她肌肤,迷恋地剐蹭:“如果我提离婚的当晚,你就迫不及待跟了他。现在,你说我们会在参加谁的葬礼…”
果然,他也在博弈。
她猜对了。所以,在她听见他提出离婚以后,才立马来了巴黎。
就是怕自己沉不住气,彻底惹怒他。
若傅海棠心底的暴虐因子被触发,他会疯狂忘掉这三十年的情谊,忘掉陈放的救命之恩,选择和陈放鱼死网破。
势均力敌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没有人会赢。
宋未雨眼神空洞,逐渐失去支撑。
整个人被傅海棠托着往怀里压:“老婆,别这样看我。我说了,爱给他,你人给我就行。”
“傅总真是大方,好像是我不知好歹了。”
“不是我大方,是被你逼的大方。你不知好歹20年,我也纵容了你20年。我不介意纵容你一辈子,所以傅太太,见好就收吧。”
傅海棠承认陈放在宋未雨心中的位置,他不想鱼死网破。
他们三人仿佛一条在海上行驶百年的轮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船底暗礁遍布,一个人挪了位置,船身就会摇晃。
为了她,他宁愿一动不动站在自己的位置。
可若她非要离婚,那就全部葬身大海。
“你也不想,大家都为了你那点可怜的爱情陪葬吧?”
宋未雨后背倚靠着他,将全部重量放在他身上,他也紧紧抱着,两个人亲密无间贴合。
傅海棠手指游走在她身上,好像要写满自己的姓氏。
宋未雨没说话,不反抗就代表了一切。
“想通了就好。你啊,以后少喝酒,脑子越喝越傻,胆子倒是越喝越大。”
说完,笑着在她头发上印了一个吻,抱起她轻轻放进浴缸,坐在一旁伺候她洗澡。
“回国?还是带你再玩几天?”
他又恢复了淡雅随和的模样,眼中嗜血的凌厉全然不见。
稳坐钓鱼台,像个优雅的高级捕猎者。
宋未雨盯着他,倏地一笑,眉眼藏不住的光。这男人是束缚她半生的藤蔓,亦是她棋逢对手的爱人。
伸出湿漉漉的手,捏着傅海棠的下巴,凑近,咬牙切齿道:“傅海棠,这辈子还长,我们走着瞧。早晚有一天,我会把结婚请帖甩在你脸上,到时候,你坐主桌。”
“哦…呦,给你厉害的。”
他眸中一片没有底线的宠溺,伸手禁锢住她后颈,逼她贴近唇边。
与她嘴唇轻蹭:“我才发现你的胆子不是喝酒喝的,是我给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