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求高,必须是手织。
所以那云锦,一个拽花工和一个织工配合,一年也就织个十几米,还得不定时给他汇报织料进程。
她呢,只管穿,什么也不管。
秋天一到,京城里银杏叶子铺满地的时候,她每天早晨第一件事,就是支起身子看正对面的沙发。
如果空空的,就会又倒下,把脑袋撞进他胸口闷声嚷嚷:傅海棠今年的云锦什么时候送来?傅海棠你是不是忘了我的料子啊,傅海棠你去催催呀,傅海棠……
晚一天都不行,恨不得让他亲自去织。
也就是他不会,如果真的懂织锦,他真的恨不得自己去织。
饭桌上的傅董,冷不丁笑出声,眼底一抹柔光一闪而过。
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心绪又被那个没良心的女人牵走了。
她扑进自己怀里,蹙着眉喊傅海棠的模样,像一杯樱桃香槟,气泡噼里啪啦在心头炸开,爆出甜腻的香气。
那种真真切切把她搂在怀里的感觉,让他手心发烫,心里发痒。
一口喝了杯里的茶,起身冲邵国任道:“今天算我的,我有急事先走了。”
今天上午裁缝师给他打电话,新衣完成进度过半,旗袍、披肩和马甲、半身裙已经完工。
但是那件改良的明制披袄还在缝制。
想起这件改良披袄,他当时选的是清淡的云霞紫,领口袖口是同色的密狐绒,制作染色很复杂,而且盘扣领口都是改良的新手艺,即使工期再长,他都愿意等。
因为她极衬淡紫色,尤其是搭配这种新中式的风格。
在漫天大雪的时候,她站在茫茫雪中,白皙冷淡地就像渺茫天地间的穿越者。
只是今天拿不到,工期估计要等到初雪天。
裁缝师原本打算等做好了,一起派人来送。
现在,他迫不及待想要自己去取,能先拿到旗袍也行。来回四个小时,现在出发,半夜12点之前能到医院。
她明天早晨一睁眼,就能看见沙发上的礼盒。
像之前每年那样。
宾利疾驰在京郊的路上,路灯从幽黑的车身一闪一闪滑过,看不清驾驶位男人的脸。
但是从车速来看,他急得像恨不得冲破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