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琳儿心底冷笑,唇齿微启,道:“自是二姨娘体会女儿刚刚丧母,让女儿回来住一段时间。”
乐榭忠了解自己的枕边人,她让乐琳儿回来,不过是想给她个下马威。
乐榭忠对于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自是不会多言,她愿意做就做好了。
“请安也请了,我这手边还有许多公文要看,无事便下去吧!”乐榭忠执笔在写写画画。
乐琳儿没有做声,半晌,乐榭忠才道:“有事?”
“爹爹许久没见女儿,难道不想叙叙旧吗?就算是不想叙旧,那母亲的事,女儿也想和父亲谈谈,毕竟女儿的母亲也是从爹爹一无所有就跟着爹爹的,爹爹就算与母亲的情分断了,但这些年的陪伴,爹爹也不能忘记吧。”
乐榭忠执笔的手突然一顿,半晌,乐榭忠才放下笔,目光炙热地看着乐琳儿。
当初,乐榭忠还是个穷秀才的时候,遇到了正值风华正茂的乐琳儿的母亲洛氏,虽比父亲小了近十岁,洛氏依旧被乐榭忠的才华所吸引,不顾家人的反对也要追随父亲,可洛氏终是追随错了人。乐榭忠的官职越升越高,对待洛氏也越来越冷淡,随着洛氏的年老色衰,乐榭忠的妾室也越添越多,在乐榭忠仕途最重要的一年,遇到了左将军家的嫡女余氏,乐榭忠惯会蒙骗女子,不知使了什么招数将余氏迷的神魂颠倒,即使是妾室,也硬要入乐府。
后来,左将军连同乐榭忠诬陷前国相叛国通敌,因乐榭忠检举有功,官拜国相。
“坐!”半晌,乐榭忠才收回目光。
乐琳儿笑着,坐在一旁。
“你母亲的死,我也很难过,但逝者已矣。”乐榭忠面无表情地说这些话,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伤心之处,乐榭忠可真够虚伪的,乐琳儿心里如是想着。
“那父亲既如此伤心,为何女儿听苑里的下人议论,母亲投河后便被草草地入土,连相国府都未曾回过?”
“毕竟死者为大,到处颠簸岂不是不太好?”
“是吗?母亲生前最重视自己的声名,如今走了却也不配回到府上吗?”乐琳儿轻笑一声,可这笑声里分明是讽刺,“母亲忠于爹爹一辈子,从未对不起爹爹半分。”
“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样?”乐榭忠是个聪明人,他虽奇怪于乐琳儿突然的强硬,却也明白乐琳儿此话有所求。
“如同爹爹所说,逝者已矣,但活着的人却要顾及生前名。免得爹爹落得个抛弃糟糠之妻的骂名。”
本来皇城内认识国相府大夫人的人极少,如此做也没什么,可如今看来,乐琳儿也不是省油的灯。
“哦,是吗?那你想怎样呢?”乐榭忠顺着乐琳儿的话,这个女儿何事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
“女儿是想在国相府设母亲的灵堂,让众人参拜,最重要的一点是,必须让母亲入乐府祠堂!”
乐琳儿这是想让大家都知晓洛氏,弄得人尽皆知,面上是让乐榭忠得了个重情重义的名声,可实际上却让他无法立马让余氏坐上大夫人的位置。
“琳儿真是事事为父亲考虑啊!”乐榭忠笑着看着乐琳儿,一派“父慈子孝”的场面。
“为父分忧那是琳儿该做的!”
“对了,今晚住在哪?可有让下人收拾房间吗?”
“未曾。”乐琳儿十分有礼节地笑了笑,还未等乐榭忠再次发话,乐琳儿便道:“二姨娘体恤女儿,待会儿便会和二姨娘好好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