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每年冬天,他们家可都是老老小小挤在同一铺炕上,只隔着一道闸板过冬的。
这种情况下,喻守义就算想种,他也找不出地方安置木头架子。
至于里正家和李大夫家,这两家一来人手不足,二来生活富裕,所以都只少少种了几盆,权当是给自家的年夜饭添了几样新鲜菜色。
“...兔子和野鸡卖了十二两,草药卖了大概四两半,榛子、核桃和松子儿卖了一两多点儿,加上之前买棉花和布匹剩下的,现在咱家一共有二十七两银子和四串钱。”
灯光下,明老太小声跟明老爷子报着家里的账目。
说实话,自打明老爷子把家里的所有银子都拿去买地,明老太心里就一直踏实不下来,她怕突然有点儿啥事,家里急等着用钱。
好在,她的儿孙们很快就给她挣回了一笔足够救急的银子。
她问明老爷子,“大妞儿说过了年想买个小牛犊子回来,这事儿你怎么看?”
“看情况吧,要是这小青菜真能卖上钱,那咱就托何家帮着买头小牛犊子回来。”明老爷子几乎天天都在盘算家里的这些事,然而对他来说,买牛还远远不到排上日程的时候。
他现在更想做的,是送四郎、五郎去读书。
四郎五郎年岁合适,最重要的是一个代表大房、一个代表三房,这对在儿女身上力求做到一碗水端平的明老爷子来说非常重要。
他对明老太道:“反正入冬了,孩子们也不能再总往山上跑了,你明天就让老二继续教他们识字念书吧。尤其是四郎和五郎,你让老二把他们拘在家里好好认识几个字,别再总是纵着他们出去疯跑。”
明老太倒是没多想,她对着明老爷子微微点头,“那我让老二也带上嘉言吧,那孩子以后也是要顶门立户的,咱们明月终究是女子。”
明老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思虑不周,“成,就按你说的办。”
于是,第二天,明家人吃过早饭,正准备出去和小伙伴一起耍的四郎、五郎就被明老太截留在了自己家里。
两个小娃儿哭唧唧的去了二房的明城那里,明城笑眯眯拿出笔墨纸砚和书本,对着两张满是愁苦的小脸儿开始给四郎和五郎开蒙。
“二叔,我奶不是说嘉言哥也和我们一起吗?他人呢?”明城才刚说了不到两句话,四郎就已经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大惊小怪的问了这么两句。
“他和你大姐一起上山了。等他们捡了兔子和野鸡回来,你嘉言哥就会来找二叔了。”明城脾气好,侄子打断他教学,他不仅没有板着脸训人,反而还非常耐心地回答了四郎的问题。
当然,他没有告诉四郎、五郎的是,明月和喻嘉言其实是去了西山查看那些陷阱和兔子套。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二郎,大郎和三郎则去了几乎没什么危险的南山。
而此时的西山山脚,喻嘉言正陪着明月坐在一棵大柳树的粗壮枝丫上。
“明月姐,你不开心吗?”小少年仰着脸,一脸担忧的看着目视远方、一脸惆怅的清瘦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