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专心听着,便接着说:“眼下,全国都解放咧,人民当家做主的日子到咧。我仔细的琢磨咧共产党的建政思想和改革措施,可都是想着咱老百姓哩。马上又要土改咧,共产党要真正实现耕者有其田,商者有其店,人人安居乐业的大好局面。日后,咱穷人真的有奔头咧。所以,我们要铁咧心,跟着共产党走。”
赵啸天抢过话茬,嚷嚷道:“可他们咋就把你给关起来咧?冲这点,我心里就不服。”
祥子淡然一笑,说:“林子大咧,啥鸟都有,你没听说过么?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我的事情,牵扯到孔县长。其中有些误会,等整明白就没事咧。”
赵啸天狐疑地瞅着祥子,神情略有些不安地嗫嚅道:“你今天是......”
祥子凄然一笑,说:“我是逃出来的,这事还多亏了黑娃帮忙。听说他们,硬要把孔县长判死刑哩,我没别的办法,只好到省城找我师父帮忙。人命关天,我只有逃跑这条路咧。”
见二人一副委屈不满的样子,祥子轻叹一声,接着说:“我这一走,他们肯定会找到这里,你们就说没见过。并且,无论我发生啥事,你们都别管,就当和你们没关系。”
赵啸天忿然一拍大腿,嚷嚷道:“他们要是敢整你,看我咋收拾他!”
祥子听了,把脸一沉,厉声道:“我就是不放心你这个臭脾气!我苦口婆心的给你说咧这么多,你咋就不明白哩?是我一个人的命重要,还是全村上上下下,百十号人的身家性命和子孙后代的清白重要哩?我看你是真老糊涂咧。”
赵啸天被呛了一顿,耷拉着个脑袋,委屈地嘟囔道:“要是没咧你,我们活着还有啥劲哩。”
祥子冲他温和的笑了笑,说:“放心吧!你兄弟不会那么轻易被整死的。打理好村子,我还指望在这里养老哩。”
赵啸天听了这话,才把一脸的晦气甩掉,说:“这莫麻搭,给你和九姑准备的小院,早就拾掇好咧,添几件家具就能主人。”
祥子欣然一笑,说:“有劳大哥咧。”
说着,略微沉思了片刻,接着道:“这两天,大哥和铁蛋进趟城,把这里的家伙,留几样撵狼护村外,全部交上去。”
二人焦急的想要插话,却被祥子果断摆手挡住,继续说:“你们到县里,直接找王书记。就说知道南山的土匪闹得凶,村里十几个青壮年出去剿匪,也没个消息。心里急,就把前些年剿匪时置办的家伙,都弄来咧,好多武装些人手剿匪,也好让村里的青年早些回来。地里的活正忙哩。然后,再求他行个方便,让你们到牢里看看我。”
赵啸天听了,面显委屈地说:“那些家伙可都是你置办的,就这么白给人家咧?万一日后要用可咋办哩。”
祥子冲他狡黠一笑,说:“所以,就要彻底断了你的念想。现在,解放军陆续进疆咧,山上的土匪也是秋后的蚂蚱。以后都是太平盛世,还留着它们有啥用哩?再说哩,清理收缴民间武器,是迟早的事情。与其留着生事,倒不如趁早交上去,还能落个好名声。”
赵啸天自嘲般的嘟囔道:“还是兄弟怕我拿着它生事,才日急慌忙的给人家白白送去哩。说真的,心里着实有些舍不得。”
祥子欣然一笑,说:“咱当初置办那些为啥哩?不就是因为世道不太平,求个自保么。现如今,世道太平咧,政府给咱看家护院,再留着那堆废铁不就成累赘咧?”
赵啸天长叹一声,说:“我承认,看事没你远,就照你说的办,反正一直以来,都是你说咧算么。”
见赵啸天嘴里,还有一句,没一句的嘟囔着,祥子忍不住“噗嗤”一笑,说:“不就是几杆破枪么,看把你给揪心的。那东西在乱世值钱,在和平年月,它还不如烧火棍有用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