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听了,心里一急,便被嘴里的水给呛了一下,一阵急促的咳嗽之后,祥子涨红着脸,焦急地说:“啥会么,咋开那么多日子哩?”
张秘书温和的一笑,说:“是农业科技普及会,会议倒不长,只是会后要去几个省,观摩学习,具体日程我也不清楚。”
祥子略显不安地沉吟道:“这可咋办哩,这可咋办哩。”
见祥子一副焦急不安的样子,张秘书试探的问道:“你找黄副市长有急事呀?”
祥子神色不安地嚷嚷道:“人命关天,人命关天呐。”
张秘书无奈地笑了笑,说:“没别的办法,你只有耐心等了。就是你现在赶到北京,也未必能见着他。要不,我先安排你在政府招待所住下,等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祥子只好无奈的说声谢谢,然后,没精打采的,跟在张秘书身后出了门。
有些事,就像是冥冥中有股力量在和你作对似的。你越是想要早点得到结果,它越是东歪西差的尽出问题。
祥子在兰州如坐针毡般的等了将近一个月,终于等回了师父。拿到手谕,连顿团圆饭都顾不上吃,便急急往回赶。
一路上,边走边搭车,折腾了个把月,才好不容易到了迪化。算起来,祥子离开孚远,已有小半年了。
早晨刚上班,王书记便怒不可遏地,冲进赵组长的办公室。指着他的鼻子吼道:“谁让你背着我,发贴的布告?谁说我同意了!你干脆把县委的工作,都接过来算了。反正,我也被你弄成摆设了!”
赵组长忙堆出一副笑脸,说:“我这也是没办法么,上面催得紧,案子已经列入典型案例表彰名单,可人犯还活着。这要是让上面知道了,可咋交代么?
几次和你商量,你都坚持要等捉拿了郭贵祥,一起宣判。这都半年了,郭贵祥就像被风吹化了似的,没一点消息,实在没办法,我才假借你的名义,让贾局长安排发了布告。我这么作,也是为你好嘛,省得上面怪罪下来,牵扯到你。”
王书记忿然一拍桌子,吼道:“放屁!啥上面催得紧,你分明是居功心切,怕夜长梦多。才急不可耐地想了解此案。可你不要忘了,这不单是因为人命关天,还关系到和平起义人员和民主人士对党和政府的认识。一旦弄成冤假错案,势必在社会中,造成极坏影响。我这才是为你好哩!免得因为一己私利,让后半辈子遭到良心的谴责!”
赵组长自负地一摆手,说:“行了,行了。你啥也不用说了,公审时间我已得到上面同意。你要是有异议,可直接打这个电话。”说着,递给王书记一个事先写好一串号码的纸条。
王书记将纸条紧紧捏在手心,一双虎目忿然地瞅了赵组长一眼,鼻子冷哼一声,脚步有些僵硬的出了门。
公审大会如期进行,孚远城乡,能来的都来了。当法官宣读完孔庆文的罪行后,台下一片哗然。
百姓们做梦都想不到,他们心中的好县长,竟是一位隐藏极深的红帮反革命头子。
众人的窃窃私语,在清脆的枪声中嘎然而止。短促的惊异恐惧后,场上的人们,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情,渐渐散去。
只有孔家亲属的哭声,依然随着轻风,弥漫在半阴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