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儿听着迷糊,见沛双又哭得伤怀,忍不住呵斥道:“糊涂!有什么话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说出来么?小主若是有事儿,你的良心可过意的去?”
沛双连连摇头,跪着走到如玥身前:“奴婢与小姐不和从几月前就走漏了消息。之后瓜尔佳常在就暗中找过奴婢,无所不用其极的教唆奴婢陷害小姐您,可奴婢从未想过与她同流合污。可另一方面,奴婢与小姐堵着气,也想露一回脸给您瞧瞧。奴婢并非真的没有一点用,还能留在您身边效力。这才假意归顺了了她,由着她唆使做一些对您不利的事儿。
就是前几日,您去钦安殿祈福,当时奴婢就知晓瓜尔佳常在躲藏在殿后屏风处。芩儿姑姑与紫萄说的不中听的话,她们也都听得明白了,对奴婢的信任也就多了几分。
事后,常在就暗中让人把这几盆花交给奴婢,搬进了永寿宫来。奴婢心里明白,因着花房没有记录,所以如果让人查出来,小姐必然会有麻烦。
于是奴婢也必须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将罪证毁灭,确保小姐万无一失。”说到此处,沛双哭泣的脸色微微有些得意,眼中的雾气仿佛透出了光辉。
“此时此刻,瓜尔佳常在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而属于防范,可那满是吊钟花的布袋子已经沉在了钟粹宫的花塘里,即便是让人找了出来,也必然怨不到咱们永寿宫来。沛双犯险听她们的话,就是要告诉小姐,真正存了坏心思的人一定逃不过奴婢的双眼。”
如玥阖上眼睛,哀痛道:“沛双,也许你不信。这些日子我心里当真是不好过,我也舍不得你出宫。即便是要你走,也并非嫌你误事,而是希望你过得和我不同。我是注定走不出这四面红墙了,可你……”
“小姐呀,你怎么还不明白!”沛双哭得声嘶力竭,又向前跪走了两步,紧紧握住如玥的衣角:“奴婢是要生死都跟在小姐身侧的,除非小姐出宫,否则奴婢抵死也不会跨出这紫禁城半步。小姐若是一定要沛双出宫,那就取了我的性命运送我的尸体出宫吧!”
如玥被她气的直掉泪,一拳重重的打在她背脊上:“我要是舍得你死,何以会这样心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害怕,倘若你真的成了第二个瓜尔佳茉蕊,我会恨死自己竟把你逼到了这个地步。好在你不是,好在我没有信错人。”
袭儿松了一大口气,心里也舒畅多了:“小主说的没错,好在这一切都是误会,否则我也不会原谅自己,竟没有尽力去劝说沛双姑娘。”
“小姐,别赶我走好么?”沛双仰起脸,泪水肆意的面庞,双眼又是一条弯弯的线。如玥恨死了自己一时冲动的决定,狠狠在自己的手臂上扭了一下:“不会了,不会,我不会让你走,不会让你出宫,更不会限制你的脾气。可沛双,你要答应我,再不许与我置气,这些天一来,每次看见你,都觉得心生生的疼,疼的吃不好也睡不下,什么都顾不上了似的。”
主仆二人抱头痛哭,芩儿也是泪流满面。
幸而袭儿还算清醒,唤了一声小主,才道:“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您与沛双姑娘总算是一条心,咱们永寿宫再大的考验也经得起,可您别忘了,这件事儿还不算完呢!瓜尔佳常在敢利用沛双与您暂时的嫌隙生事儿,必然是有人从中指点。
还有,皇贵妃这么心急着要除去你,怎的又会干出这错漏百出的事儿?自然,您觉得时至今日,皇贵妃与昔日的茉儿还能这般默契的联手对付你么?她们又怎么可能互相信任……”
“不错。”如玥将泪意收回眼底,愤慨道:“这件事儿太奇怪了,究竟是谁算得这么准,皇贵妃、瓜尔佳常在、我,甚至春贵人都成了她狩猎的目标。有这样大的野心,竟能轻易不显露出来。”
沛双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咬牙道:“小姐您放心,无论是在府中,还是宫中。沛双都誓死效忠您一人,务必要在此人为祸伤害小姐之前,将她揪出来斩草除根。”
如玥微微颔首,扶了沛双起身。“对不起,都怨我一时冲动,才说了那样的话伤了你的心。”沛双连连摇头,喃喃道:“小姐,是沛双不好,心里明明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却还要惹您生气。”
紫萄端着煮好的姜汤进来,一室滚滚的热汤香气扑面而来。
袭儿见如玥与沛双紧紧攥着双手,含笑道:“小主现在,不喝姜汤心里也暖和了。可是别叫我给说中了,咱们的日子好过了,旁人的心就该难受了。”
如玥恨恨道:“无论是谁,敢打咱们永寿宫的主意,我都不会叫她有好日子过。”
芩儿随着话而笑,心里无比欢喜:“奴婢就等着小主这句话呢,咱们也不能凭白的受诬陷,这件事儿,到底要瓜尔佳常在好看。”
群情激奋,每个人心里都熊熊燃起一团火焰,如玥端起姜茶一股脑的喝了下去,脑子里也有了新的法子。“沛双,你确定那吊钟花还在钟粹宫么?瓜尔佳常在也有好些日子没见过皇上了,咱们就带着皇上好好去瞧瞧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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