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让您去请人,我一个不管生意的大小姐去请,只怕他们推脱不来,可您是我娘的人,您去请人,他们敢不来么?他们来了,我自有法子对付,”江卿月始终气定神闲。
刘妈妈望着上首的江卿月,不由腹诽:大小姐原先不这样的,虽然能看账本,可她最爱的是吟诗作赋弹琴奏曲,这会儿怎的突然要查账了?而且这几年铺子里的利润薄了,她如何知道的?
刘妈妈还在疑惑,江卿月又催促道:“妈妈,您给句准话呀!”
刘妈妈一咬牙,终于道了声好,“小姐能有这个心,老奴拼得一身剐也要把人请来!”话罢,她立即退出去办差了。
没一会儿,近五年的账本都派人搬过来了。
江卿月挑了几本翻看,愈看到后头愈糟心,一旁伺候的绿绮见她眉头紧蹙,本要续茶的,这会儿也不敢动了。
接着,便有人来通禀说几个掌柜的已经到前厅了。
江卿月立即携了几本账本过去……
她一进门,三个坐在一排谈天说地的掌柜愣住了,赶忙放下茶盏,起身上前行礼,称大小姐。
江卿月在上首坐了,看底下几人疑惑又茫然的样子,她解释道:“我娘不在,是她让我来同几位谈谈账目。”
三个掌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更茫然了。
江家有二十多个绸缎庄,这三个掌柜是二十多位掌柜之首,每年年中年末来府里,都是向周氏和戚氏报账的,有时江卿月也在一旁,所以他们认得她,可也仅是认得,从未向她报过账啊!
这时,站在最左边的万掌柜站了出来,朝上拱手。
“大小姐,您说是大夫人让您来同我们谈账目的,那谈的结果,大夫人同意不同意呢?您说的话,大夫人认可不认可呢?您也知道的,眼下铺子都是您堂兄正伦公子在打理,生意上的事儿,大夫人也不多过问,只查账,所以,您看……您也不大懂绸缎生意,要不改日正伦公子和大夫人二夫人都在时,我们几个再来?”
“对对对,我们改日再来吧?”另外两个也附和。
虽然嘴上客客气气,可几人就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江卿月,认为一个日日在深闺做刺绣的小丫头,不懂账本,也不懂生意。
江卿月知道他们的心思,她盯着万掌柜,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是觉着我不配问你们,怎的,只有我那吃酒赌钱挪用公账的正伦哥哥才配跟你们说话?万掌柜,我方才看过你富锦阁的账了,去年和前年,连着两年亏损,别家的再不济也能赚点儿,你的亏成这样了,你这掌柜的还好意思在我面前站着?你说说,究竟是谁不配跟谁谈账目?”
江卿月说着,将两本账递到万掌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