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月则一字一句回敬他,“我等着呢!做翊王的门客,要么一步登天,要么万劫不复,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公子,您要的锦缎都包好了,”这时,二掌柜抱着几匹布亲自上前呈给温青伦。
温青伦退后一步,与她拉开距离,目光却仍锁定江卿月。
“对了,温公子,听说你离开我府上次日便被人打了一顿,那可不是我干的,是书明哥哥!”江卿月含笑着,又为宋书明埋下一个雷。
温青伦微愕,旋即垂眸,咬牙咬得腮帮子鼓鼓的,随后他忿忿接过布匹,掉头快步走出去……
在外头马车上的周邈见温青伦一脸怒气出门,便知他与江卿月见过面了。
瞬间,周邈胸中升腾起一股自己也压抑不住的狂怒,他忍不住握紧腰间匕首,跳下马车跟了上去,这一刻,他只想不顾一切抽出匕首要了他的命!
他跟着温青伦走了好一段,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直到离他不到十步远处,他忽想起自己尚未完成的复仇,想到十年来的精心部署会因自己的一时冲动付诸东流,他猛然清醒,停下脚步,对着墙壁便是重重一拳,手背瞬间血肉模糊。
他自认是个深谋远虑,冷静自持之人,可一遇上江卿月的事,他就变得暴躁易怒,简直无法自控!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每时每刻都在寻着她;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每时每刻都要陪在她身边;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一见她与人说话,与任何男子说话,他都恨不能一拳过去捶死那人,可他又偏偏不敢向她表明心迹。
他变得连自己也认不得自己了,譬如现在,他又悄悄走到富锦阁门口,偷看江卿月。
江卿月料理完温青伦,便继续专心致志看起料子,身边二掌柜陪着,她时不时问一句:“这料子不赖,多少银子一匹,一月可卖出多少匹?”
二掌柜恭恭敬敬答道:“这素软缎三十两银子一匹,一月可卖出七十多匹。”
江卿月摇头,“我方才看了,卖得最好的那浣花锦还不如这素软缎,却一月能卖出一百四十匹,两种布匹利润又相当,绸缎庄应当大力推广素软缎,销量定会比浣花锦还要好。”
话音才落,背后忽蛮横的一声:“二掌柜,过来!”
敢用这口气跟二掌柜说话,江卿月还以为是掌柜的,回头一看,却是个小眼睛大脸盘子的青衣伙计,一脸的不耐烦。
“没看我正跟客人介绍……”二掌柜话音未落,那伙计大步上前,二话不说将他拉到一边,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声。
二掌柜面色愈来愈黑,一甩他的手,“福来啊福来,你是愈来愈胡来了,那布多卖了几个钱,你就想走私账,这要让东家晓得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二掌柜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传进江卿月耳中。
江卿月立即明白那叫福来的伙计要做什么,方才卖给温青伦的几匹布比实际价格多卖了大概七百两,他想私吞了这笔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