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不斜视地朝门口走过去,那几个吊儿郎当的混子一点儿眼色也无,虽见江卿月衣着华贵不好惹的样子,可因她生得貌美,他们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周身来回逡巡。
周邈凤眸微眯,目光凌厉如刀,扫一眼几人,便好似刀子在割他们的脸。
几个平日在京城街道上恃强凌弱、不可一世的混子,竟然也被这眼神吓住了,都别过头不敢再看卿月一眼。
江卿月进门,便见铺子里冷冷清清没一个客人,伙计们有的呆坐着,有的在搬米,都垂头耷脸,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
愁眉苦脸立在柜台前的楼掌柜瞥见来人,忙强作笑颜,快步迎上来,“小姐怎的过来了?听说您去法华寺上香被山匪所伤,在府上修养,我正想来探望呢!”
江卿月面罩寒霜,“楼掌柜,外头那些人怎回事?挡了我们做生意还不赶人?”
楼掌柜唉了声,双手一摊,“赶了,赶了不知多少回,人才赶走一会儿又来了,我也不能让伙计们当街打人不是?”说罢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姐,有什么话到后院说。”
江卿月没带绿浓和周邈,独自一人随掌柜的去了后院,一番问询下来她才知道,这些混子从她去法华寺的次日便过来妨碍生意了,不仅这一个铺子,其余几个铺子前也有。
赶不走,报官也无用,因他们没动手打人,只是拿眼睛瞪着客人,以至于这七八日一个客人也没有。
掌柜的也想上报,可江卿月失踪了,府里谁还有空管这个,好容易回来了又在家养伤,掌柜的不想用生意去打搅她,想着过几日再去禀报。
江卿月知道,这又是江正伦的小动作,自个儿绸缎庄的生意不好便也见不得她米铺的生意好,用几个街头混混就想拦着她做生意,没门儿!
谁还不会来阴的?
“此事你不必管,我自会找人料理了他们,你有更要紧的事要办,近些日子多租几个仓库囤米粮,而且要买陈米,宁可赊账也得把仓库填满咯!”江卿月说着,走到案台边随手摸了本账册来看。
“可……小姐,囤这么多米,万一卖不出去砸在手里了,损失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啊,而且,陈米虽价格低,可来买的客人不多!”掌柜的激动地劝江卿月。
“这你不必管,工钱不会少了你的,照做便是,”说罢她放下账本,撩帘走了出去。
楼掌柜对着江卿月的背影不住摇头,心道小姑娘果然不懂生意,他都提醒到这份上了她还不当回事儿,看来自己这掌柜的也做不久了,不出半年米铺必定关张。
而江卿月有她自己的考量,她知道再过不到一个月,南方六个产粮大省将遭遇水灾,到时粮价飞涨至平日的三倍,买陈米的人便多了,她先低价收粮,囤一两个月,待这消息一到京城,她便能大赚一笔。
其实她也想过将此事告诉父亲或晋王,让他们撤离当地百姓,提前防范,可是谁会信她一个闺阁女子说的话呢?
她回到铺子里,只有几个忙活的伙计,周邈和绿浓已不见了。
“我那奴婢哪儿去了,”江卿月问身旁伙计。
伙计指了指门口。
江卿月走过去,还没到门口,便听得外头那几个小混混在调侃:“诶,你说方才那美貌姑娘便是江家大小姐?那个被山匪抢劫,与自家奴仆在山上过夜的那个?”
“绝对是了,这铺子是江家的产业,方才那小姐又美得……美得人心痒痒,可不就是京城第一美人江大小姐么?唉,你说跟她后边那小厮,可是那个在山上与她春宵一度的奴才!”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