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月也笑了,果然天下适龄女子都得受婚姻大事烦扰。
“大冬天的在这儿受冷风吹真是……”江卿月拢了拢白狐毛镶边的披风领子,道:“咱们去前边走走吧,那儿有个马球场,每年这时候都有好些人在那儿打马球。”
于是,二人过去看打马球了。
此时三面看台上分男女坐了上百人,三个一群五个一帮谈着闲天。
场上似乎尚未开始,七八个男子手里拿着鞠杖,围着几匹红马似在讨论着什么。
那些男子都是身强体壮的,其中尤其突出的是尉迟将军幺子尉迟中,他块头最大,蜂腰猿臂,体格健壮,走起路来像只螃蟹。
还有个着佛头青素面杭绸窄袖锦袍的男子,身长出众,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气度非凡,他不像尉迟中那般健壮,也不像其余几个松松垮垮,很少耀眼。
江卿月觉此人眼熟,忍不住多看几眼,待看清人脸她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周邈么?他怎么混进来的?
再细想想她明白了,这人身份多得是,说不定同朱家儿子做过生意,被当朋友邀请来的呢!
江卿月与陈嬿婉在看台边上,站了大约一刻钟后,场上那七八个男子才散开,其中四个两两一队,在两边站好了,只听“锵”的一声,马儿飞奔而出……
“瞧,少将军在马上耍把戏呢!”
“哗众取宠,我最不喜欢他那样儿了!”
看客们几乎都在看尉迟中,因他是历年马球场上最耀眼的那一个。
初时尉迟中出尽风头,渐渐周邈开始崭露头角,他几番拦住尉迟中,瞅准时机抢走他的球,重重一击,那球直射入网袋,立时欢呼声起,锣鼓阵阵。
陈嬿婉的目光一直落在周邈身上,这会儿见他进球,忍不住轻呼,“卿月妹妹,这进球的是谁家公子,我怎的一次也没见过。”
“这我也不知道,京城大大小小的宴会上,我也是头次见这人,”江卿月说着,口中团团白气。
她可没撒谎,她确实头回在宴席上见着他。
接着,他又进了三球,而对面尉迟中才进一球,胜败几乎已成定局。
看台上也热闹起来,江卿月听见好些姑娘在悄声议论:
“这是谁家男儿,怎的从未见过?”
“好身手啊!连尉迟公子都不是他的对手,哪回打马球尉迟公子输过?你瞧,他今儿才进一个球。”
“诶,方才那位公子从我身边走过,我瞧真切了,生得龙章凤姿,气势逼人!”
……
随着周邈打进最后一个球,看台上沸腾了。
平日矜持的大家闺秀们不吝她们的欢呼,甚至有胆大的悄悄往看台下走了几步,就是为了看清周邈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