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奴才领您去吧,”梁公公拂尘一甩,这便领路往东边的两宫过道上去,江卿月不疑有他,也便跟了去。
一路上,梁公公时不时同江卿月提起恭王,江卿月表现得恭恭敬敬,嘴里全是客气话,没让梁公公打探出她对恭王和祁王两位王爷的态度。
梁公公把江卿月送到离栖霞宫不远的牡丹亭,给她指了路,这便返回贤妃宫里。
恭王已经望眼欲穿了,从昨儿得知他母妃有意让江卿月做他的王妃,他便高兴得整夜没睡着,今儿一大早便起身让更衣理妆,很用心地捯饬了一番。
这会儿见梁公公独自回来,他急切地往外又望了望,不见江卿月,一颗心顿时沉下去。
“江家姑娘人呢?”坐在贵妃榻上的贤妃问道。
“回娘娘的话,奴才接到江大小姐了,只是……江大小姐说德妃乃四妃之首,应当先去德妃娘娘那儿拜见,所以奴才只好自己回来了,”梁公公立在下首,战战兢兢的模样。
“呵,呵呵呵!”贤妃冷笑,戴着镶丹珠金戒指的手在玉几上轻轻一拍,“这个江卿月倒很会变脸,才几个月,原先在本宫宫里乖得跟个小兔子似的,一句话不敢多说,这会儿受了皇上的赏,便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便是势利,也不该做得这样明显!”
殿中伺候的宫女太监们见贤妃大怒,立即齐刷刷跪下,大气不敢出。
梁公公更是将脑袋叩在大理石砖地上,“是奴才多嘴,奴才多嘴,请娘娘责罚!”
贤妃哼笑了声,“你没多嘴,若此事囫囵过了,回头江家姑娘来本宫这儿,本宫还好言好语地同她说话,那不是给她脸?她还当本宫是个泥人儿,没半点血性呢!”说罢看向恭王,“皇儿,亏得你喜欢那姑娘喜欢得什么似的,上回还怨我把人赶走了,这样的姑娘,只问你敢不敢娶?”
恭王垂头,看了眼自己搭在轮椅上的软趴趴的双腿,自嘲道:“母妃,江大姑娘是个知书识礼的,原先千秋宴上撞了儿臣,也赶紧地道了歉,可见她并非势利看不起谁,也不是有意要怠慢您,或许是看不上儿臣吧。”
“她敢!”贤妃更怒,“昨儿母妃告诉你要宣她进宫时,你高兴得那样,凭你这份诚心,你也比祁王高出一万倍,你不比谁差。”
恭王低着头,不言语了。
见自己儿子因江卿月没来而情绪低落,贤妃将一切都归咎在江卿月身上,她抬手示意梁公公起身,“你出去候着,她若来了本宫这儿,你便说本宫乏了,让她明儿再来吧。”
既然江卿月不把她放在眼里,那她又何必客气?她要让江卿月日日入宫觐见,她却日日不见,折磨她,至于让她做恭王正妃,这辈子也甭想了,不仅做恭王正妃甭想了,做祁王侧妃也甭想了!
贤妃身边还有个梁公公,他是周邈的人,在贤妃耳边一煽风一点火,贤妃不仅不想让江卿月做她儿媳妇,还想着要害她,让她嫁给奴才,把她踩在泥里才能解她心头之气,不过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