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月随后入了花厅,只见晋王妃一身家常装扮,立在鸟笼前逗弄着一只鹦鹉。
江卿月向她行礼,晋王妃含笑着请她坐,问她嫁人后过得如何,江卿月敷衍着答了,闲谈间问道:“方才我看见一年轻后生从花厅出来,那是王妃您的亲戚?”
“那是我弟弟。”
江卿月哦了声,“那应当与我差不多年岁,穿石青色官服,应当是五品官,真真是少年英才。”
晋王妃无奈地笑了,她放下茶盏道:“就这,他还不欢喜呢,他说同僚都在背后编排他,说靠我这个姐姐才当的官,他说他宁可下去当七品的主事,我常开解他,有家里帮衬没甚可嘲笑的,人家想要还没这门路呢!”
江卿月陪笑道:“这确实是,不过您弟弟并不因有您这个姐姐帮衬而耀武扬威,反而谦虚恭谨,也很难得。”
“难得是难得,可他非要下去,唉……我也只能成全他,待会儿求王爷想法子把他调去市舶司做个管闸的主事。”
去市舶司做个管闸的主事?江卿月心里打了个突,就不是监管运河上过往船只的么?
昨儿梦里,那条将要下沉的破船上晋王也在,难道这是个暗示?翊王不仅要用这批铁器陷害祁王,连着晋王也要一起对付,甚至把她和周邈也搅进来,一锅端了?
咣当——
江卿月没留心,失手跌了茶碗。
“怎的了?”晋王妃疑惑地望着江卿月。
立即有奴婢来收拾碎瓷盏,江卿月便索性不言语,待那奴婢端着茶盏出了屋子,她才压低声道:“王妃娘娘,我昨儿做了个不好的梦,一时也说不清楚,总之近来您和王爷最好什么也不做,您弟弟求您调他去市舶司,也先压一压,等过了年再办,谨防小人背后使绊子。”
江卿月没将国公府二公子要让周邈帮着运铁器的事儿告诉晋王妃,因是周邈生意上的事儿,禀不禀报给晋王,他自有考量,作为妻子,她不能对外人说。
况且这是翊王给祁王设的局,晋王最好置身之外坐收渔翁之利,而不必自己跳进泥坑里,自然,该提醒还是得提醒,不能让晋王他们也被套进去了。
晋王妃听她这样说,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晋王叮嘱她“近来朝堂上不安宁,恐要出大事,你近来安安分分的什么也不要管,什么也不要做。”
“你可是知道什么?”晋王妃狐疑地盯着江卿月。
“我近来都在忙婚事,哪有空理这些,”江卿月笑道:“我呀,就是做了个不好的梦,我这人是很信这些的,也不知王妃娘娘您信不信?”
晋王妃颔首。
女人大多比爷们儿更忌讳这些个。
气氛冷下来,晋王妃忙揭过这话题,唤奴婢进来,道:“去将本宫今早备好的送江大小姐的礼物拿来。”
“娘娘您太客气了,来陪您说说话怎么还送东西呢,回头我娘要说我了。”
“这可是个难得的宝贝,一盗墓贼献给王爷的,血玉,死人口里含的东西,含了百年千年,血浸透了的玉石便成了血玉,这你可听说过?”
江卿月还是头回听这样的玉石,立时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