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月看了眼那狱卒,心里很纳闷,上回她待在牢里时都不许人来见她,还是晋王妃凭着身份才得以见上她一面的,怎这回如此随意,她进来探监也只是按了个手印,甚至她还没说要进去,狱卒便亲自开牢门请她进去。
正闭目养神的周邈听说江卿月来了,立即回转过身,便见她披着件雪白的狐皮斗篷,走过来,整个人包得严严实实的,像只小狐狸,又狡黠又娇俏,竟少了些清冷凌厉的气势。
“娘子怎么过来了!”周邈起身迎上去,故作亲昵,一把将她搂进怀中。
江卿月赫然一惊,被他整个儿带进他怀里,呼吸微促,提着红漆雕花食盒的手猛地攥紧了,一颗心也好似也紧了紧,而跟着过来的绿浓见此情景,立时脸红得飞霞般,低下头不好意思看。
江卿月意识到什么,身子扭动着就要挣脱他。
他搂住她腰身的手更收紧了,左脸贴着她的右脸,悄声道:“娘子莫要乱动,周围都是眼睛。”
江卿月心下了然,再不挣扎,由他搂着,一双眼骨溜溜转,打量了下周围,发觉左右监房的两个犯人一言不发,都低着脑袋靠得周邈所在监牢极近,想来谁安插过来探听消息的,怨不得那些人轻易便放她探监,原来想从他们夫妻的谈话中获得信息。
“夫君,你冷不冷?这一夜你就在稻草堆里睡的么?他们怎么连被子也不给你一床,是存心想冻死你么?”江卿月表演着一个担忧丈夫的妻子,她轻轻推开他的手,离开他的怀抱,这便开始解斗篷。
周邈抬手握住江卿月的手,冲她倔强地摇头,高声道:“为夫不冷,倒是有些饿了,”说罢抚着她的头发,轻声道:“昨夜他们并未审我,抓我是以我常出入和韵茶坊,恐与乱党勾结为由。”
无凭无据,就因着他常出入茶坊便抓人,果然翊王急眼了,不合规矩的事儿也办。
江卿月靠近他,佯作替他拍衣襟上的灰尘,也轻声道:“你要当心他们下暗招,不过你也不必忧心,对寻常人翊王不合规矩也没人管,可对你,晋王第一个不肯,他为了不让晋王抓住不是,三日之内必定放了你!”说着,故意高声道:“夫君饿了?我恰好带了些饭菜来。”
说罢,江卿月和周邈互相松开了手。
怀里的温暖忽的抽走,周邈心头有些空落落的,他方才搂过她细腰的手指蜷了蜷,旋即放下了。
江卿月则从绿浓手中接过食盒,放在地上,揭了盖子将菜饭一一端出来,放在他面前,“这是板栗鸭,香菇鸭信,还有冬笋炒肉,你最爱吃的,可惜有些冷了,”说着,从饭盒第三层取出一大碗饭、一双银筷子和一壶酒,随后她将筷子双手呈给他,做出谦卑的模样,随后还亲自为他斟了杯酒,递上去道:“夫君快喝杯酒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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