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人江家小姐被敏贵妃请去了,你跟过去瞧瞧,”梁公公二话没说便过去了。
太监们都是人精,宫里的腌臜事见多了,一听说敏贵妃把并不熟识的江卿月召去,便知铁定没好事,甚至他比晋王妃还多留了个心眼,并不是直奔敏贵妃宫里去,而是入了内宫每过一扇门便问小黄门,可有自称敏贵妃宫里的小宫女领着一小姐进去。
如此,他发觉那宫女并未从隆安门过去,而从那儿走是离敏贵妃宫里最近的路。
于是,他立即差遣了六位公公,跟着他去寻人……
而此时江卿月跟着那宫女,自己也不知走到了何处,总之那宫女自称是敏贵妃身边的奴婢采月,又有腰牌,并无人拦她。
江卿月额角突突地跳,总觉着会出什么事儿,于是悄悄将发髻上一根长簪攥在手里,小心翼翼地问她:“这儿是去敏贵妃宫里的路么,我怎么瞧着不像?”
江卿月只来过宫里几回,压根不知路,这话只是试探试探罢了。
那小宫女始终和颜悦色,回头对江卿月道:“江大小姐安心,奴婢可不敢把您领到别出去,不然我们娘娘要罚我去辛者库洗衣裳了。”
江卿月见她说话这样俏皮,不见丝毫紧张,便也微微放松下来。
敏贵妃宫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她一袭是猩红色绣孔雀南长锦衣,外罩片金缘罩衣,正端坐在贵妃榻上,一双狐狸眼直直盯着大殿门口,纹丝不动,身边只有一个姑姑侍奉。
“海姑姑,采月去了多久了?”敏贵妃问。
“回娘娘的话,大约两刻钟,想来已把人带到延福宫附近了。”
敏贵妃轻轻颔首,这话方才她已经问过五遍了。
“其实娘娘,老奴说句僭越的话,江大小姐一介女流,虽当初南下赈灾打出了些名头,可到底已经嫁了人,还是嫁给了区区校尉,哪怕她归于晋王门下,这辈子也没法儿同翊王殿下抗衡,何必大费周章非要杀了她呢?”
敏贵妃放下手中的镂空雕花手炉,斟了杯茶,定定看着那茶水,笑道:“这话我又何尝没劝过他,可他非要置江卿月于死地,我这个做娘的,还不得帮着他?虽然如此恐怕圣上会怀疑我,冷落我一段时日,可今日确实是趁乱杀她,嫁祸他人最好的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那嬷嬷见敏贵妃如此决然,到底闭了口不再多言了。
敏贵妃端起茶盏,正要喝茶时突然想到什么,便问:“对了,那杀手埋伏好了么?是谁派去的人?”
“娘娘安心,是林副统领亲自安排的人,共三人,各个都是御林军中拔尖的人才,要对付个小女子,就跟杀鸡一样简单,且这些人也都靠得住,您安心吧,”海嬷嬷道。
听罢这话,敏贵妃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涂着蔻丹的手翘起兰花指,捏着小小一个紫砂茶杯,抿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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